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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一个欢欢喜喜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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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拿到静思殿.avi的创作授权 我能行 我能开


1楼2019-02-26 13:55回复
    太拼了,叹为观止(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2-2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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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8 08: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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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威元年正月)
      一入新正,灯火日盛。相国寺正此中要闹处,车马鳞切,观灯烧香者往来接踵,至夜不绝。
      在东边塔院遇上靖王,实有几分意外。说久违,也算不得多久,放在史笔惯弹的老调上,不过弹指一挥间。只因更始前后诸多说不得的故事,或有人会觉得芒刺在背,日如三秋,也未可知。
      他看起来清瘦了,又或许没有。人们对“失败者”,总是习惯于附加诸多既定的想象。然而我是不愿如此称他的,王孙公子,输给父兄一招棋、一闪念,却终究没输给心里的理与义,某种程度上,是惟川的幸运,也是国朝的幸运。
      天碧银河欲下,月华如水楼台,华灯宝炬映照着若有似无的夜雾,尘世烟火如潮般倾来,触袂而止。我们两个这样的人走在一处,荒诞,又有些熟悉。原本就算不上生人的——那些年他们兄弟还好的时候,也是常在一处,同出同游,与亲生的看不出两样。
      远处火树银花,我却觉这夜的风过于静寂。“您要供灯,原不必和小民挨挤。同住持说一声,或者,”比划了一下,“大内有更好的地方和油烛。”


      3楼2019-02-27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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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的灯悬起来了,门口提着兔子灯的小小娘子递给我一块姜乳饴糖,人间烟火未曾有一日不眷顾这座城市。
        我含着糖遇见了他,唇齿之间未化尽的饴块有一点甜,姜味在舌尖泛开辛辣。于是我提着灯,踩着灯的影子,他亦步亦趋,又踩着我的影子,同我千灯里行。
        “更好的?”
        我摇摇头。
        “不过是回家罢了。”
        要是走过了大相国寺,石灵公庙的前头,未到状元楼,岐王府的匾又缮过了,金漆与绣字,只是再没人牵着手从它下头经过。我仍然要回去看看。
        回家就是最好的,我只是永在路上,顺着使人错生回溯心情的方向。
        佛陀的眉目在灯烛的光影下依然万分慈悲。千灯送渡,他是容纳的使者,汴梁的一千盏灯都亮在眼前,这是人愿,与天命不同的,人之愿想。不需要什么精妙,也不要什么意义,而他们一定可以知道——我在想她时她应该知道,她近日彼端想必怪我疏懒,否则梦中不肯来见。
        微蜷着掌,将灯拢起来,正月的雪未销退,风吹来的时候仍有一点儿寒。
        “重山哥哥本不必陪我。”
        金玉客与落难人,谁是谁非说不清楚,不过是一遭寻常的遇见,灯影映在面上神色凄惶,我认为它将我的忧伤渲染得实在过于夸张,于是弯弯嘴角,对他笑了一下,令人安心或许是我被赋予的一种新责任。


        5楼2019-03-01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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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小兄弟日多,不知不觉我也学会一项新技能:对付闹情绪的家伙,做个无赖比讲道理更有效。
          “陪你?你很好看吗。”
          提着灯在他眼前晃晃,另手勾肩一捞:“我陪我阿卫弟弟。”
          月光越过瓦檐,在两廊温柔地投下一片空明水色。壁上画作似是新修过,炽盛光佛宝相庄严,五彩云缕与院中灯火、天上星辉相映,降服作祟九矅鬼莫敢造次。生民敬奉神佛,神佛降鬼除魔,仿佛天经地义的循环,然而,又是谁将鬼定义为“鬼”的呢?
          ——或许凡人本就是糊涂而矛盾的。牵在长兄二兄身后的小萝卜头,喊着重山哥哥的矫健少年,定北剑锋直指惟川眉心的悖逆王侯,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在回忆中往复交替,最后定格在嘴角的弧线上。于是连要不要继续生他气,也变得糊里糊涂了。
          “人不是非要一直笑着。”停了片刻,道,“不想笑的时候,就——就去它的,换张面孔也挺好。”
          抬起头,漫天星斗熠熠生辉,仿佛此时此刻,广袤苍穹下万家灯火的遥远投映。
          “只是,人总得朝前看。”
          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我忽然想起方才他口中轻描淡写的“回家”,一股茫然涌上心头。岐王旧邸犹在,像一道尘封了时光的锁,他是想回去吗?
          而君王家天下。
          我又该回到哪里去?


          8楼2019-03-01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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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久违的怀抱,我松肩任他揽我,那怀抱也像阿燕,原来阿燕过往的怀抱也是从他处学来。
            “阿卫弟弟好看吗?”
            我调侃地问他。他的阿卫弟弟更爱笑。靖王垂下眼角时,笑就浅了,如他所言,它挂在脸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真实,像从皮肉揭开一层拙劣的面具,撕开它的时候黏连充满刺痛,但不会鲜血淋漓,它假得只剩一层“自以为”的倔强,遗失自己的过程是潜移默化的。
            垂下眼时两指合掸,将手中香头星火抖灭。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我应该做那个无忧无虑的阿卫弟弟,一旦当卫国公变成了靖王,急转而下的情势是一种背叛,虽然这背叛来自于我,又当真不来自于我。我在静思殿时以为我再无什么可以失去,我放弃一切,以为悬崖勒马的枭雄也似英雄。谁知命运依然前来叩我胸膛,再教我“肝胆俱碎,怀抱空空”是何种滋味。
            “有一点儿委屈,但我真的已经习惯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3-02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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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生妄念应该是我的错处。巍巍皇权之下的天光普照,星和月也映它的光,人们在普渡恩德之下无处可藏,我只想给自己留一点方寸,父王与父皇的两幅面孔慈爱又冷漠,交织地将我诘问,快将我溺死时符氏才来救我,却又是一瞬而逝的波光,我醒来后往往泪流满面。
              比习惯更深重的是悔。
              我将它们写在掌心的纹路时时细数,此时又从它们上拂过,然后偷偷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既有抛剑之勇,我便不会反悔,免得百年时还剑,无赖也将我笑话。”
              “可笑吗?我竟贼心不死,还想做英雄。”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3-0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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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遥远的回声从千年前传来,是搅乱天下的托词,还是负剑逆行者的嘶吼?俯首在睿宗皇帝丹陛下,我曾经笃信前者,如今,却要在后者面前踌躇。
                汗青史册字字凿凿,像一双双怀疑的眼睛,注视着今人的路;它们以血火作骨,却宁定如一潭死水,在无数次上的喜悦与疯狂面前,恒久沉默无言。
                “生而一身权柄,一身负累,没有只拿好处、不沾坏处的道理,可也不必为这个把自己憋坏了。放声哭、大声笑,试试就知道,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摩挲他的后脑勺,轻轻推了一把。
                “可笑,是你觉得可笑,还是闲人语四言三?英雄未必选对路,但一招落子又满地打滚的,肯定不是英雄。论理我不该说,但——“
                这话委实老气横秋了些,好像福至心灵,看见小阿卫,就自然而然冒出来:
                “我想,他们在上面看着你,不会是失望的。”


                11楼2019-03-0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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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8 08: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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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在人的眼中摇晃,有风来它才摇晃,但人是不怕风的,灯如杨柳不如人,才需屏障来挡。我们伸手将它回护的时候是因为温暖,放手时是因为不再需要他人的温暖。
                  有人跟我说在一切没发生之前,没有人知道怎样做是绝对对的,也没有人知道怎样做是绝对错的,初时我以为他将我宽慰,后来我才慢慢明白,自我教条也是一种消磨。
                  他们在天上,不会是失望的。
                  在以痛苦为生存所需的时候我不愿意相信,可是现在呢?我听见我说。
                  “那当然了。”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后脑勺被人一推,就力将身前倾,然后跳下去,少年矜傲的样子。
                  “我要回家了。”
                  口中糖化了,姜初时生辣,但馥郁唇齿之后才终究确信,这融化的味道是甜。


                  12楼2019-03-11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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