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没文笔
2.基本想到哪写到哪，没什么逻辑，姑且能写成个故事？
3.总结，慎入

小巧的物件反射着月光，在地板上留下摇曳的影子。
那是个银白的耳坠，路明非买的。当时他正在马路上遛弯，那个秃头店长就跑到他跟前眉飞色舞，说我们店里的货色都是世界顶级包您满意，估摸着是看上了学生会为路明非打造的那身行头。
所有首饰有序地摆在展览柜台前，标价都在5位数以上。
路明非想婉拒的时候，眼角瞄到了柜台角落，银色耳坠像垃圾一样蜷缩在那里。
“哦，那是收货那会儿人家白送的小玩意，铂金的，1000便宜算你。”
路明非好说歹说把价格讲到980。
学生会是很有钱的，但他的个人资产就相当有限了，对路明非来说花九百多块买个完全用不上的玩意算是大出血。
的确是用不上，他能送给谁？诺诺？他还记得凯撒在斯里兰卡用塔菲石给未婚妻打了对耳坠的事。据当事人说他打耳坠的材料原本想用那个一千多万美元的永恒之心，后来发现他预想的款式太大了，永恒之心不够打一对的，这才退而求其次。
虽然老话讲情义无价……但凡事都要对比啊兄弟！人家开科尼赛克带妹子兜风你蹬自行车？人家请妹子去米其林吃烟熏北极红点鲑，你请人去校门口吃12块一碗的过桥米线还不给加菜？就算人妹子不说什么你自己也得好意思啊！
所以在诺诺21岁的时候他送了个相当实用的小物件——闹钟，看上去效果还不错，起码凯撒绝不会送那种东西，在他眼里大多时候实用即代表着廉价。
耳坠是两朵花斜拼在一起的形状，花是卡萨布兰卡。做工精细，但以花做外型还是有些老套了，挂在网店上估计也是鲜有人问津的那种。
为什么会买这个呢？路明非也不清楚，就像你去宠物店里看猫，看到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只，你想也不想就是它了……尽管那不是你要买的品种，甚至你原本只是进去看看没打算买。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夜里看着这款女士耳坠……因为他刚刚发现丢了一个，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虽说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但起码花了他900多，就这么丢了还是会舍不得。
他收起耳坠，无奈地靠在沙发上。

家里购置了新沙发，听叔叔说是Armani的，洋气有面子。路明非说你这怎么看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靠背都掉色了，叔叔说你懂什么，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家用了很久的大牌子，这才是上层社会该有的状态，那些什么都用新家具的人家一看就是暴发户！
他会在这里是因为房间让给了零。以学校的办事效率这种事一两天就会消弭下去，所有人都会把它当作一场意外，但在那之前零还要藏一藏。
“怎么了？”
在他钻进毯子之前，穿着松垮白衬衫的女孩打开房门，远远地看着他，素白的肌肤几乎透明。在月光的映衬下，女孩宛如夜的精灵，仿佛下一刻就会生出蝴蝶般的幽蓝双翼，轻盈地在不算宽畅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最后消散在月光里。
作为阅片无数的老油条，路明非当然清楚让女孩穿男装会有什么效果，尤其对方是零——薄外套般的白衬衫和她淡漠的神色形成了近乎完美的搭配方案，只要她点点头大概寺庙住持也愿意立刻还俗带她私奔。
可这实属无奈之举，她原本的T恤上满是灰尘与火药味。当路明非把婶婶那几套穿搭摆在她面前的时候，零可爱的眉毛皱成八字，那模样活像有人在强迫她生吞榴莲……
路明非这才想起小美女的洁癖，对她来说算得上干净的东西或许很有限，于是他不得不强忍羞耻打开衣柜。零选了他在学末晚会上致辞时穿的白衬衫。
路明非起身，他觉得零或许是口渴了，又或许是衣服不合身，虽然零一张口就是个冰山御姐，但御姐也有脆弱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等等，她不会闻出那件衬衫上的汗味了吧？该死，早知道有这回事就勤快点了……
零指了指房门。
“要一起睡吗？”
“……”
路明非扶额，他当然知道她没什么别的意思。按照零的逻辑来看大概是床上足够躺两个人所以没必要睡沙发，小美女根本不会去想这话对他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路明非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
零的头发软绵绵的，触碰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在仕兰那会，男生们总喜欢拍女孩的头，表面上是传达关怀慰藉之类的心情，实际上无非是借机摸摸女孩柔顺的发丝。
他过去也总拍陈雯雯的头，每次心里都美滋滋的。但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其他人也拍她的头，比如赵孟华，她从不拒绝。
那零呢？路明非暗暗摇头，答案显而易见。他和芬格尔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曾和零偶遇过，废柴师兄说师弟我去摸摸那个妞的头发，你猜她会用哪国语言侮辱我？路明非说你一定会骨折，然后芬格尔果真进了医务室，赖在那里连着鬼叫了几天。后来路明非才知道那会儿执行部正到处拉人手，芬格尔因意外负伤巧妙地避了过去……
零现在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却任由他的手从轻拍变为抚摸，甚至微微低下头，好让路明非摸得更舒服点。

路明非的房间很宽敞，毕竟要容纳他和路鸣泽两个人。零坐在大床中间，打开背包里的手提电脑。
这是路明非发现她时她剩下的唯一一件随身物品。
随着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闪烁的画面逐渐定格——那是个猫一样慵懒的女人，像是晚会上端着高脚杯与客人谈笑风生的贵妇，又像在大学里偶遇对你回眸一笑的校花，两种形象在她身上完美重合，只是嘴里叼着的薯片包装袋颇有些煞风景。
她瞪大了眼睛怪叫。
“皇女大人你这什么打扮，被衰仔临幸了？”
“摆平了么？”
零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
“有点麻烦。”苏恩曦摊了摊手“他们在中国藏了架俄罗斯的‘米-24母鹿’武装直升机，幸亏我处理得早，不然一准演变成国际事故。”
“我明天可以自由出入么？”
“当然，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在别人眼里你应该还在贡泽乔伊内扎仓清修。我在背包里给你准备了新护照，你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瞒过路明非。说起来他真相信你是去那执行任务？”
“不，他知道”回忆起路明非的目光，零摇了摇头。

这吧是有点冷啊

“你女朋友真不错呢，穿什么都好看”
店长赞叹。
零站在大大的墙面镜前，转一个圈，然后摇摇头，声音甜美的服务生就把下一套服装递给她，她转身钻进更衣室，换好衣服就出来再转一圈。
零试衣服的效率相当高，看上去只是一遍遍地转圈，实际上目光已经随着身体的扭动把关键部位的样式都印在脑子里了，不合适就马上换一套，路明非甚至来不及给出点适当的评价。
其实也没有评价的必要。因为零似乎完全清楚自己适合穿什么，搭配和样式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
路明非曾觉得零和楚子航有那么点像，但他想要是师兄在这的话大概会披上一件合适尺码的外套扭头就走。在那个人眼里衣服的作用就是单纯地蔽体，如果不需要特意打扮用以色诱的话那穿黑色或白色就没什么区别。
路明非想他其实不怎么了解零，不知道她在衣着方面有什么习惯。这也是当然的，他和零谈不上多熟，兴许只能算“饭友”关系。零不怎么说话，每次夜宵大多时候都是路明非在谈自己的事。如果零是个刺探情报的间谍那她应该算很成功了，不知多久前零对他的过去就已经到了除了内裤颜色外无所不知的地步，什么陈雯雯啊诺诺啊，他就像倒垃圾一样把自己那点小心思一股脑说给她听。
零也不是什么都不说，偶尔也会回复一两句，比如“你觉得陈雯雯和赵孟华约会的时候谈起你会说些什么”或者“这就是中国黑帮里提到的勾引大嫂么是不是要受三刀六洞之苦”。
路明非心说你这俄罗斯人吐槽能力可以啊，学完中文平时不见说，戳人痛处的时候就针针见血。
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和零说些事，不知怎么，在她面前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就像女孩对自己的抱枕，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它倾诉你对隔壁班帅哥的相思之苦，埋怨为什么上天没给你个腰缠万贯的老爹。你永远不必担心它会介意你说过什么……抱枕不会说话，只会静静地聆听。

“不，我们是……表兄妹”
路明非想了想，觉得这样回复更妥帖。以零的身高和外型来看，扮演他妹妹的角色几乎毫无压力。表妹长得漂亮一点，有一点外国血统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店长不算年轻，眼角蛛网般细密的皱纹清晰可见。似乎是不愿被岁月折服，她的妆容依旧在尽力诠释着“女人”这两个字，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里有股柑橘的酸涩。零试穿的时候，路明非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会有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错觉。
店长颇有些宅女的气质，或许是偏爱日漫的原因，她在实木柜台后的横格里摆放了不知多少小杯子，杯面上印着不同的二次元角色。
初音未来、薇尔莉特……路明非不由在心里咂舌，这些小杯子应该都是定制品，精致的外型绝对价格不菲。
店长在其中一个杯子里倒上咖啡，递给路明非。她似乎对这个男孩很有好感。
杯子上印的是朝比奈实玖瑁。
“你瞒不了我的，我见过太多人。”店长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过往很有自信。“那女孩的眼神……错不了。”
路明非刚想说些什么，发现有人在拽他的领口。
路明非在小说里看到的萌妹子都是会拽人衣角的，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零显然不在此列。
“该走了。”
零换好了衣服，是相当普通的T恤加短裤，穿在她身上却像量身定做一般，完美得无可挑剔。
路明非心说难怪人店长不信，我这说什么兄妹啊！直说是大小姐带个司机出门不就完了？

“接下来去哪里？”
零捧着一杯抹茶味的法布奇诺，偏头看他。路明非忍不住伸手擦去粘在她鼻尖的奶油。
零告诉他事故已经解决，她的飞机两天后到，在此之前要在他家暂住，路明非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第一天，路明非打了一整天dota，零就在他身后的床上看书，一言不发，两个人之间似乎连空气都停滞了。终于还是路明非先忍不住开口问她在做什么，零回答说她正试图用保加利亚语翻译《三字经》……
耐不住愧疚，今天他决定带零出来转一转，但是青年男女单独外出能去哪转呢？商场，餐厅，咖啡厅，下一站？按理说应该是电影院……
作为约会来讲这套路很单纯也很老套，不同之处在于路明非的情绪——他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要平静。
不仅是接受过训练导致他能以平常心面对大多数情况的缘故，主要问题还是出在零的身上。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和零“约会”，但他有种感觉，对他们来说这种事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像是老夫老妻，还是度过了七年之痒的那种。
很莫名其妙，但他就是会这么想。
其实和零出门的感受还是很新颖的，比如买爆米花的时候会碰见一边喊零姐姐一边喊路明非叔叔的小姑娘……

他们看的是在国外上映了很久、国内却刚刚上映的老片《海蒂与爷爷》，片子是零选的，他只是个陪看。
老实说路明非看得哈欠连天，他觉得自己更适合去隔壁看《复仇者联盟》。零倒是很专注，睫毛很久才会眨动一下。
这个女孩向来这么认真，在学校也是绝对的好学生，相比起金玉其外的路明非是两个极端。鉴于学生会主席的传统，路明非的成绩在零的扶持下也依旧处于濒危边缘，到现在他还欠古德里安两篇论文没交。
路明非偷看她的侧脸，零委实是个无死角美女，像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是种相当好的体验。
他伸手捏了捏零的脸，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手感，柔软度像棉花糖，又光滑得仿佛素绉缎。以路明非的词汇量不足以描述出来，但他觉得肯定比小说里常见的那种“剥壳鸡蛋般的少女脸庞”要更胜一筹。
这几天下来路明非把她的习惯多多少少摸透了点，比如零不会介意和自己肢体接触，当然也仅限于脸、头发和手腕之类的部位，其他地方他就不清楚了。路明非觉得如果自己搂搂她的腰或者肩膀她大概也不会拒绝，但他属实没那个胆。
看电影的同时，零向嘴里一点一点地塞着爆米花，爆米花很快见底，路明非心说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事先买了双份。路明非最了解零的地方莫过于食量了，零吃东西时动作很优雅，但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她可能已经吃掉了一只鲸鱼。

手指在身边摸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隔壁女孩的胳膊，柔软的触感把路明非吓了一跳。
“抱歉。”路明非指指爆米花，示意自己不是有意的。
不过他的嘴里像是塞了鸡蛋，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女孩的表情比路明非更甚，简直是活见了鬼。
“路……路明非……”
“柳淼淼……世界真小啊。”
路明非淡淡地笑笑。
他路明非当年虽然是个*丝，但*丝也是和班上女生接触过的。三大美女里，陈雯雯对他算有那么一丝好感；苏晓蔷虽然看不上他，但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偶尔也会和他说说话；只有柳淼淼，在她眼里他是个真真正正的透明人。
柳淼淼不说话，目光盯紧了他身上那件手工订制的衬衫。走在街上90%的人都只会觉得这男孩穿的衣服相当合身，只有柳淼淼这种接触过上层社会的才懂得他那一身的价值。
“嗯……真巧。”
想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她和路明非从来就不熟，而且那次赵孟华的事路明非也在场，老实说她不太想再见到以前的同学，那会让她想起一些往事。
只是身边这个笑得相当礼貌的人……真的是路明非？
柳淼淼偷眼看他，路明非还是老样子，但细看却能发现不同——手臂的线条极其明显，脸上也变得棱角分明，那绝对是长期锻炼后的结果。
最主要的是他的目光。
除了像是习惯性的自信与温柔外，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当然，她没有忽视身边和他亲昵的零。甚至说那才最为吸引她，那是个能让任何初见的人心脏漏跳半拍的女孩，美得让人心惊。
绵羊披上虎皮依旧是绵羊，它瘦弱的身子骨撑不起那身毛皮，但现在的路明非显然是只真正的虎，还是虎群里最壮最威风的那只。

……忘了贴吧有屏蔽字

路明非心说大姐你别看了行不行？看不出我旁边这姑娘目光不善？
透过路明非，零正有些古怪地盯着柳淼淼。就在他要吃下最后一粒爆米花的时候，她像豹子扑食一样冲了上来，从路明非嘴边夺走了最后一口食物。
路明非身体僵直，零温热的气息带来的柔软触感残留在嘴角，要是她再往前个几公分……
想到这里，后怕之下还有点遗憾。
刚刚亲密接触的时候，两个字送到了路明非耳边。
“朋友？”
“嗯，老同学。”
路明非连忙回答，一边比着奇怪的手势。
零像是松懈了下来，老实地坐回位置，然后仿佛没有重量般轻飘飘地靠在了路明非的右肩。
对她来说这个动作自然得惊人，就像为蹒跚的华服宫女递上托盘，为喝牛奶的年轻牛仔戴上宽帽，不会有丝毫违和感。奇怪的是路明非也这么觉得……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的东西啊。”
路明非慌张地左顾右盼，但当然找不到说话的人，那句话来自他的心底。
他打了个寒颤，他曾觉得自己和零的关系单纯得要死，但现在仿佛有数不清的丝线把他们紧紧包裹在一起，而他只看到了最外侧最显眼颜色却也最淡的那一根。
路明非用力甩了甩头，心说人家姑娘都没说话，我个衰仔在这敏感什么呢？
冷静下来后，他才注意到女孩身体的柔软与温热，就像在里约热内卢海滩度假时喝上一口法国干邑产的白兰地，和她在一起整个人会从里到外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