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你可还有话说?」伴着李荐奕的怒吼,周围竟亮起刀剑。
韩庚有那么一瞬觉得心灰意冷,真觉得连辩解都没有必要。这些人,大多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几个时辰之前还在与自己称兄道弟,而如今却宁愿相信这些死物也不相信他的为人。这样的情况下,韩庚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呢?
摇摇头,默默低头捡起令牌放回衣袖,转身离开,韩庚步履看似如常却也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虚浮。如果那时韩庚回头,他会看见屋脊上有两个人如孩子一般并肩而坐。
韩庚看韩庚在平日里那些最亲近的人押送下渐渐走远,微微笑笑。
许久未见过希澈如此玩味的神情,英东叹了口气:「我想他会恨不得你死,你觉得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若是他甘愿为我所用,或许我还不愿要这条狗。你不觉得这样驯服他更有趣么?」希澈看着韩庚在刀剑胁迫下渐渐走远,唇边荡开一抹醉人的微笑。
「这个韩庚的身手,心机皆不简单,你要小心一点。」在这种混乱的情势下还能保持那一份冷静沉着,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英东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吧。」希澈笃定的拍拍手,眼中尽是稳操胜券的自信,在微亮月光下格外耀眼夺目。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韩庚坐在牢房潮湿的木床上看自上方气孔洒下的几缕阳光。
这牢房,以前是用来关押进犯的外敌或本门叛徒的,在这之前韩庚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关在这里。
心里第一次后悔那天救了金希澈的命,就该让他自寻死路或者受人ling ru,起码那样还能保自己一身清白。而如今呢?救了人家却又要受他陷害,就连一贯坚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的韩庚都不禁动摇。他的善报,在哪里?
金希澈的陷害或许只让韩庚愤怒,但真让他伤心绝望的是师兄弟们严重流露出的鄙夷,诧异,或是不屑。那些不信任让他渐渐难过,直至绝望。如今门派上下再无一人信他,连师傅都是。韩庚已不知还能如何面对,如何伸冤,如何还自己一个清白。
师傅会怎么对他?杀了他么?或是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韩庚无力多想,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发霉腐臭的气息在鼻尖盘踞不去,韩庚脑中发沉,靠着墙昏昏欲睡。
「韩庚哥...韩庚哥...」女子的呼唤加上身体的摇晃让韩庚自浅眠中惊醒,睁开眼,就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妍熙在他面前。
「妍熙,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给你送些吃的...」李妍熙说着打开食盒,拿出几个馒头和几碟小菜在韩庚面前摆开。
韩庚摸摸妍熙的头发,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十分真诚的道歉:「妍熙,对不起,我们没办法成亲了。」
李妍熙忽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坚定的告诉他:「韩庚哥,他们都不信你,但是我信,但我相信你不会杀义父。我想一定是上次在集市救下陆师兄的时候惹恼了金希澈,他才会这样害你。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我会尽力去查清楚,所以你不要放弃。」
韩庚有那么一瞬有些动容,在历经所有人的质疑之后还有一个人愿意对他说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看起来那么纤细,却又坚强的告诉他不要放弃。如果说这样都没有些许感动,那无疑是骗人的。韩庚心下感激,扣着李妍熙的后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道一声谢谢。
「好一个夫妻情深,共同患难不离不弃。韩庚你能娶到娇妻如此,也是你的福气。」嘲弄的语调,独特的味道,希澈身着一身白衣,缓缓而至。
韩庚猛然站起,拉过妍熙挡在她身前。
希澈站在牢房门口,白纱遮面,一双动人的明眸中尽是嘲讽。
「你还来做什么?你要陷害我,要我师傅师兄唾弃我,这些你都已做到了。」韩庚看着希澈,平静的出奇,心中暗潮翻滚却没有一丝表现。
「按理说,我该来看你狼狈,该来看你臣服于我的脚下高呼万岁,不是么?」
「你休想!」韩庚断然拒绝,激动的情绪已经泄露太多对希澈的憎恶。
希澈却轻轻笑了,别有所指的看他一眼:「话别说的这么满。」
韩庚还没说话,倒是一片的李妍熙沉不住气的指责希澈:「金希澈!你不要欺人太甚!纵然韩庚哥得罪了你,你也不能把他往绝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