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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じ☆龙ひ游ざ‖【200326】龙游天下之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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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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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天佑和珊珊从街旁小摊贩那里打听到城中有一家医馆,两家药铺,还有两家医药坊,分散坐落在城中各处。
二人决定从城东琼莹阁附近的扁鹊医馆查起,探访城东和城北的各家医药铺,最后在城南的客栈和赵羽丁五味会合。
在前几家医药铺,问起失心疯症状,店家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些店家支支吾吾,只说不会治,有些却回答得很爽快,但神情多少有些迟疑,最后却也开了药方任他们把药抓了。二人怕打草惊蛇,只把各家药铺开的药方和药材揣在怀里,回去给五味验验再论其他。
意外在城北的延柏堂发生。
二人甫一进屋,就看到一个掌柜装扮的人从铺里匆匆走出,神色慌张,似乎是要急着去什么地方。
楚天佑和白珊珊对视一眼,感到奇怪,暗暗留了份心思,但也没再多想,毕竟生意人有急事是常有的事,总不能直接抓来问话。那药铺掌柜还端端正正坐在堂内呢,怎么也不能说人家心虚跑路了吧?
延柏堂的陈设很简单,周围墙上都是一格格小抽屉,外面贴着各种药材的名称,正中是掌柜端坐在方桌之上,还有一间内屋,用帘布隔开。
天佑见掌柜的并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心中渐渐有些疑惑:“掌柜,在下有一朋友生了场病,不知可否寻几帖药来?”
掌柜仍不抬头:“那位公子生了什么病?可有把病人带来?”
天佑道:“是失心疯,因那位朋友发作时会伤到旁人,所以不曾带出。我等只想寻几帖药,在家自行服用便是。”
掌柜这才抬头,眼里有一点端详的意味,又朝后屋叫道:“明竹,出来接待客人!”
一女子应声而出。
“二位对不住,我爹腿脚不好,连带着脾气也怪了些,由我来招待你们。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姓楚。”
“在下姓白。”
很少有女子会自称“在下”,明竹有些意外,又见珊珊手里拿着剑,心中明白多半是闯荡江湖的女子,眼里多了一分欣赏的意思。不知为何,珊珊竟从明竹的眼里读出了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虽然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
天佑又把方才对掌柜说的话对明竹说了一道。
明竹笑道:“这个简单,只是不记得这药具体在哪,我还得和我爹找一找。”
说着明竹进了内屋。
眼见掌柜就要起身,天佑阻止道:“掌柜既然腿脚不便,便由楚某来寻吧。”
掌柜却一扫方才傲气的模样,嘴里连说“不妨事”,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这时明竹也出来了,走到二人身边:“爹,里屋没有,我们一起在外屋找找吧。我要和白姐姐一起找!”说完就讲掌柜推向天佑。
天佑一把担忧老人摔倒,一把扶住老人,却感觉到老人手臂有些僵硬。
正寻着,天佑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呼救:“救我!”
是珊珊的声音!
天佑着急地回头,却见珊珊吃惊地看了一眼明竹,明竹满眼的算计,右手成掌向珊珊脖颈横劈过去,珊珊向左一闪躲,绕到明竹身侧,又屈起右胳膊肘朝明竹的小臂撞去。二人打得不分胜负。
天佑回头的时候,身后的掌柜迅速从袖中拿出匕首,朝天佑后心刺去!
天佑早有防备,此刻感到身后有一丝属于兵刃的凉气,回身想挡,却被明竹突如其来劈向珊珊的那一掌分了神,等他再回身时,虽转身下腰闪躲及时,避开了后心要害,后背仍是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血迅速地渗出来。他怕珊珊分心,只把一声低吟咽在喉咙里,迅速起身侧转,挡开掌柜再次挥来的小臂。后背的伤口传来隐隐疼痛,天佑运功抵挡伤处有些刺骨的痛意,深吸一口气,准备旋身跳起。掌柜举起匕首就要朝他心口刺下,天佑强行压下失血的眩晕感,一跃而起,转身,一脚踢出去,掌柜手腕吃痛,匕首掉在地上,那阵骨折般的剧痛从手腕传到整条手臂,掌柜左手捂住右臂,一时难以再有动作。趁这阵功夫,天佑迅速奔至另一边,提起真气,拿折扇点了明竹的穴,拉起珊珊的胳膊,喝了一声“走!”就奔出店外。
掌柜从那阵剧痛中缓过神来,跑到明竹面前解了她的穴。
明竹气急败坏道:“让他们给跑了!”
掌柜眼里多了一分狠色:“本来是想把他们打伤就蒙眼送至郊外,谁知让他们给跑了!不过那小子受了伤跑不远,应该不会离开县城!若是再见到他们,格杀勿论!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明竹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总有些人自以为是主持天理正义,谁知道自己才是天理正义的阻碍者!”
另一边,赵羽带着丁五味暗查城西和城南的医药铺。
一路上丁五味都唠唠叨叨的:“石头脑袋啊,没事干查这玩意干嘛啊?你们怕不是不信任我的医术?我可告诉你啊,我是国主亲封的大御师!大——御——师——!你们可以信不过我的分钱的手段,不能信不过我医术啊!想当年……”
赵羽听得不耐烦,打断了丁五味即将开始念叨的光辉过往:“丁大御师,我家公子说要查医药铺,照着做就行了,我家公子查案一向……”
这回轮到丁五味打断石头脑袋了:“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我是你家公子的师傅!师傅你懂吗!他得听我的!”
赵羽:……我刀呢?
丁五味看见赵羽冷笑了一下,动动唇角,立马停止了唧唧歪歪,改成了哼哼唧唧:“太不尊师重道了!待会儿会合,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城西和城南一共只有一家医馆和一家药铺。
松梅医馆没有雇佣伙计,只有一个掌柜招呼生意。好在此刻人不多,掌柜给他们开了失心疯的药方,两人谢过,就要去城南的康心药铺抓药。
丁五味职业本能发作,大大咧咧地就想打开药方一探究竟,顺便指点一下掌柜的医术。没想到一旁的赵羽“一不小心”踩了他右脚一下,他立时跳起来:“哎哟妈呀!石头脑袋你没长眼睛啊!你的马蹄子吗踩得这么疼!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羽意料外地没跟他对吵,也没道歉,只是对伙计一个劲地抱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失礼让您见笑了。谢谢您的药方,我们这就告辞了。”
被赵羽拖出去的还在龇牙咧嘴的丁五味一肚子委屈,但是不敢说。说了会不会再被重重踩一脚……还是等徒弟来了再问吧。
这是花钱雇了个大爷啊!
到了城南,二人走进康心药铺,看着伙计抓了药。
丁五味的职业本能又双叒叕发作了:“伙计,你这不是有上好的药吗?为什么要给我们旁边一看疗效就不如中间那堆药的药材?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可是……”
赵羽:……看来这小子没被踩够。
丁五味左脚一痛。
我没想说我是国主亲封的大御师啊?我想说我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了!这点计俩骗不过我!这也不行吗!
赵羽赔笑脸:“伙计对不住,我这位朋友一直就有点神经兮兮的,您别管他,抓药就是。”
丁五味瞪着赵羽,想吼,但碍于在人家店里不好大吼大叫,再加上他确实不敢,算了,我忍,等会儿看到徒弟,我非好好告一状不可。
丁五味换上了笑脸。
走出药铺的丁五味:“你为什么说我神经兮兮!你为什么老是踩我!你跟我有仇吗!我一天给你十两!十两!你就这么对我吗!”
赵羽笑得纯真:“有吗?我怎么记得你一天给我九两,还有一两是公子给的呢?”
丁五味更气了:“我给你九两你不记我好!他给你一两你就对他言听计从!这小子家里是不是开钱庄的啊,你欠了他家赌债,签了卖身契?”
赵羽翻个白眼:“就想着钱!我跟公子,那是……”
“是是是,从小一起长大,跟钱没关系,是吧?”五味突然反应过来,“合着你俩合伙骗我钱呢?”
赵羽少见地笑出声,不知是笑五味,还是笑公子堂堂国主,有时候还像孩子一样爱闹。
丁五味要气死了:“笑笑笑!你还笑!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查医药铺?”
赵羽把天佑那番话对他说了一道。
五味恍然大悟:“噢——我这徒弟,就是聪明!还是师傅我教得好!”
赵羽再次翻个白眼,向客栈走去。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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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小伤预警(虽然就一小段)


2025-07-29 01: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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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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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晌午后一刻钟。
城南洗尘客栈门口,立着两个人。
其中身着象牙白色劲装的青年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眉峰皱起,神色难掩心中焦急:“都一刻钟过去了,公子和珊珊姑娘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行,我要去找——”
话音未落,身旁的丁五味就一把拉住了他:“找找找,找什么找啊?这才过多久你就等不住了?我看,你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眼睛都长你家公子身上!放心,徒弟和珊珊武功都不弱,特别是徒弟,那武功使的,嚯嚯哈嘿,能有什么事?更何况,还是我诸葛丁的徒弟,师傅这么聪明,徒弟能差吗?有珊珊跟着,徒弟也不太可能是被什么美女迷了眼,我看,八成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正在搜查呢!你说我这个徒弟,让咱俩来查案,他跟美女逛大街?真是我丁五味师门不幸啊……”
赵羽没心思听他胡讲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想跟他生些闲气胡扯,只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加上今日探访,珠玑铺暂且不提,定然与陆府的事脱不了干系;就从丁五味在医馆和药铺几度欲要开口来看,这些医药坊的嫌疑不小,怕是公子那边也遇到了不少与此案有所牵连的人。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找人要紧!
赵羽让丁五味先进客栈,点些吃食送到房间,免得人回来了饿肚子,自己就要出门去寻。
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位蓝紫衣裙的女子扶着个白衣绣红边的公子走来。
定睛一看,不是珊珊姑娘和自家公子还能是谁?
只是,公子?!
赵羽心头骇然,好像忽然空了一块似地就塌陷下去,呼着“公子”奔去搀扶,待到手掌触到楚天佑还算温热的手臂时,才觉得一颗心归了位,渐渐有了些终于见到公子的实感。但见楚天佑眼眸紧闭,面色苍白,扶着天佑的手掌也有些湿热的感觉,甚至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满手都是,脑中又是“嗡”地一声,怕是公子身上有伤口在渗血,此刻已是失血过多了。好在楚天佑并未彻底晕过去,还算有些意识,模模糊糊地顺着他们扶自己的方向在走,只是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眸。赵羽赶紧帮着白珊珊把楚天佑往客栈里扶,着急道:“珊珊,公子怎么了?你们遇到了凶手?”
白珊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扶着楚天佑在烈日下走了许久也有些疲累,微微喘气道:“是在药铺延柏堂里。我和天佑哥遭了暗算……”
赵羽听到“药铺”二字,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果然医药坊有问题!
这时楚天佑虚弱的声音响起:“珊珊,是遇到小羽了吗?我们回,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免得,免得……”一口真气终是不足以他说完整句话,还是喘了几下,又闷咳几声,步下虚浮,就要向前栽倒,手却紧紧抓着赵羽的胳膊。
赵羽的心好像化成了一滩水那样柔软,眼前人的难受模样刺得他双目生疼,连带着心也跟着痛起来。他双手一揽,将天佑整个人接过,柔声道:“公子,是我,现在扶您回房。”说是扶,但是几人的房间在二楼,眼见天佑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赵羽实在不忍让他强忍着伤痛上楼梯,就把人一把抱起,直接上了二楼。白珊珊跟在他们后面,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赵羽一脚踹开房门,丁五味正把店小二送上来的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听到动静,嘴里嚼了片牛肉,嘟嘟囔囔的:“一听就是石头脑袋,总是学不会用手开门。徒弟回来了?”
没有听到赵羽的回答,却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丁五味以为是劫匪,哆嗦着回了头——
“徒弟!!”
赵羽怀里的楚天佑,俨然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呼吸已然有些艰难。
赵羽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天佑的眉头却紧紧皱起,碰到了本来痛得麻木的伤口,一声呻吟终究是没有忍住,破口而出。
赵羽手足无措,想为他调整姿势,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公子,公子,对不起,是我下手重了……”
丁五味算是镇定,打开随身小包,摸出几粒药,很快凑上来把脉:“徒弟,徒弟?怎么了?伤在哪里?”
楚天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道:“在……背上……”声音又轻了几分。
白珊珊和赵羽着急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五味瞪了一眼赵羽,道:“别愣着呀!快把徒弟扶起来!”
赵羽这才如梦初醒,想把天佑扶起来,却又不知具体在背上的哪里,怕再次碰到伤口,只好摸索着看天佑的反应。这一耽误,眼见着天佑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心下更加着急。白珊珊拿出手帕,帮着擦楚天佑额头的冷汗。
丁五味回头找纱布和金疮药,再回头时,楚天佑被赵羽撑着坐起,这才见到一件白衣已是血红。
褪下衣物,背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足有三寸之长,看起来是匕首刀锋所伤。从出血量来看,伤口不浅。加上没有及时得到止血,又奔波了这许久,血流更是汹涌。
白珊珊的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赵羽的心口就好像也被匕首挖空一般,生疼。
丁五味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这么严重?”
白珊珊陷入回忆:“是在城北的药铺延柏堂……”
娓娓道来。
处理好了伤口,丁五味让赵羽把楚天佑放下,小心翼翼地让他侧躺睡下,又忙活起了针灸。
赵羽道:“你是说那声呼救不是你喊的?是从明竹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珊珊肯定地点头:“我确定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可又确确实实是我的声音!”
如此说来,这明竹使的是江湖上流传已久的口技,先是假意问他们如何称呼,套出声音,而后再进行模仿,为的就是引开注意,而后将其暗伤!
赵羽沉思道:“如此说来,那个掌柜装扮的人,怕是去通风报信的。否则,他们怎知目标?”
丁五味转着针尖,道:“我看了松海医馆的药方和康心药铺抓的药,更是奇了!失心疯症状分很多种,单是凭‘失心疯’这一个描述根本不可能知道具体要抓什么药!而且,即使是针对最普遍的那一种,那药方中分明就少了治疗失心疯最重要的一味药,如果按方煎服,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康心药铺更是老奸巨猾,抓来的药都是些残次货,根本不给我们最好的药材!”
赵羽和白珊珊有一点强迫症地要纠正丁五味关于成语的用法:“你是说无商不奸的奸诈?”
“管我用什么成语呢!等等?完了!”
两个人一脸惊惧,唯恐是天佑伤情有变。
丁五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有如坠冰窟之感:“我只能给徒弟开药方、针灸,抓药还得去药铺,如果说这些药铺相互勾连,那我们怎么给徒弟抓药?只要是治失血过多之症的药材,他们一定会严加管控!更不会卖给我们几个!”
珊珊看向五味的小挎包:“五味哥,你随身带着的药不够吗?”
丁五味有些崩溃地摇头:“徒弟失血太多,虽然那道伤口避开了后心要害,却仍是经脉受损,再加上又强行用了内力,我那些药只能保命,要彻底调理,根本不够用。”
赵羽放在床边的手几次握紧又松开,眼神晦暗,说不清是担心,自责,还是愤怒。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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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案情毫无进展的一天
楚楚养伤开始hhh希望你们不要说我为虐而虐QwQ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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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安排楚楚穿那件白衣绣红边的衣服是有用意的原因就是……我不太喜欢那件衣服,划破了就不能再穿了!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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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两个时辰后,傍晚。
楚天佑昏昏沉沉地醒来,试着动了一下上半身想要坐起,才刚抬起半个身子,背后伤处的痛楚就从内里迸发出来,眼前一片片地发黑,胃里的凉气伴着血腥味涌上喉腔。他知趣地重新躺下。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他的胳膊,见他起到一半又要躺,就贴心地换了姿势,一手在肩前,一手避开刀伤扶在背后,让他借力慢慢侧身靠了下去。
过了半晌,楚天佑的眼前才逐渐恢复清晰。
他看到赵羽忧心忡忡的神色:“公子?可还有别处不适?匕首上可有淬毒?”
丁五味唠唠叨叨的,楚天佑之前刚醒,只能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说话,听起来很是惊喜,但根本分辨不出来讲了些什么。此刻听到丁五味无比嫌弃的声音:“我说石头脑袋啊,你怎么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呢?我告诉你,我可是国主亲封的大御师!要真有毒,我能看不出来吗?”
赵羽其实一颗心已经放下七七八八了,自己也给楚天佑把过脉,除了气血空虚、内力消耗过多以外,并无大碍,只是隐约有些担心,加上药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心下焦虑,故而发问。这时有心要逗丁五味,他反驳道:“那左公子的毒你怎么没看出来?”
丁五味气急败坏:“你知道那毒藏得有多深吗!加上失心疯不全是因为中毒,毒只是加速了思虑紊乱的速度而已!再说了,谁说我没看出来?徒弟不也把了脉吗?你家英明神武聪明机智自信潇洒的公子怎么没看出来?还不是得靠我。没有我,你们几个闯江湖都是狗舌头舔刀子——不知道厉害。”
赵羽有点后悔把刀放得太远了,这会儿想用够不着。
越说越得意以至于飘了的丁五味看到赵羽凛冽的目光,好像脚又痛了……还是徒弟好说话,我要告状!石头脑袋天天欺负我!


  • 魔瑾寒墨
  • 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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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佑躺在床上,仰头看赵羽和丁五味置气,尤其是那丁五味,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得意一会儿气鼓鼓地像仓鼠,实在是有趣得紧。他打趣道:“可我也不是国主亲封的大御师啊。”
丁五味舌头打了个结,差点咬到自己。
赵羽紧抿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连刚刚被丁五味说狗舌头舔刀子的气都被自家公子怼回去了,还是我家公子厉害。
楚天佑看了一圈周围,问道:“珊珊呢?”
“珊珊珊珊,我救你的命你还笑我,我怎么知道珊珊在哪!”
楚天佑急了:“什么?珊珊不是跟我一起回来的吗?她没回来?”
说着就抬起上半身,一阵疼痛激得他皱了眉,又咳起来:“我们快去找!咳咳……”
赵羽赶紧扶住楚天佑的肩膀,让他靠住,道:“珊珊姑娘是去楼下掌柜点几个清淡的菜色去了,公子别急。”又一拳打在丁五味的肚子上:“说什么呢!你找死啊!”
丁五味也后悔了,扑过来给楚天佑顺气:“不就骗骗你嘛,谁让你笑我,反应这么大,被石头脑袋踩了还得被他打,一天十两银也不知道是雇的保镖还是爹。”
赵羽一颗心都在楚天佑身上,没空跟他吵。眼看楚天佑放下心来,气息又开始紊乱,怕是身子虚弱到了极致,赶忙扶着他躺下。
楚天佑努力沉了下气,道:“小羽,你们今日查到什么了?”
赵羽一一道来。
当然没少了丁五味的控诉和惨叫。
楚天佑手捋过鬓角发丝:“这样看来,那珠玑铺的掌柜确是故意在雕刻之时,就将石雕刻出了裂痕。再加上药铺医坊所见,城中医药坊也多有牵连,只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丁五味想当然耳:“这还不简单?多半是看陆府有钱,想杀人抢财,再说珠玑铺不是做风水生意的嘛?想想石雕的寓意,说不定就是他们故意编的故事,先虚张声势宣传一通,再选几个倒霉蛋,把定的石雕弄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让人疯了,然后再联系药店医馆,给他们治好,到时候陆府感谢的银子肯定大把大把的啊!钱到手之后,均匀分赃,就可以选下一个倒霉蛋了!”
赵羽道:“我看不像。那珠玑铺的掌柜并非贪财之人,店门口的小玩意都是任由过往的人拿,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等勾当的人啊。”
丁五味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石头脑袋啊,你怎么入了个赘还忘记你的老丈人啦?你的那个老丈人不就是这样吗,开着乐善堂做些抢劫官银的勾当。”
赵羽气得站起身:“你!”
“五味,你呀……”楚天佑及时地叹口气,插嘴道,“小羽说得也有道理。况且,那陆府并没有找过大夫郎中,这就说明他们料定了这些人不会帮他们。而且,咳咳,听这里很多百姓好像都对陆府颇有微词,我猜,或许是过去有什么过节……”
赵羽给他抚了抚前胸。
丁五味道:“好像也是这个理……哎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能确定珠玑铺和各家医馆药店的嫌疑了,我看,要不就全都抓起来,挨个审问!”
楚天佑表示不行:“现在案件尚未明朗,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也不清楚,陆府究竟有何违法之事更是不明了。就这样盲目抓人,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我们也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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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轻快的女声响起:“天佑哥!你醒了!”
是珊珊端着一些清淡小菜和粥推门而入。
丁五味道:“那我中午点的岂不是都浪费了?不行,我要去找掌柜热一下,那么多的美味啊……”
赵羽叫住他:“五味,公子刚受了伤,不能吃太油腻的。”
丁五味坏笑:“我们吃我们的,他吃他的。”说完就一溜烟下楼叫店小二去了。
白珊珊一脸兴奋又忧虑:“天佑哥,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些了吗?伤口不要紧吧?”
楚天佑无奈,怎么每个人都要质疑五味的医术呢。
吃晚饭的时候,楚天佑被赵羽拦腰抱起,半坐在床上,赵羽还贴心地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
丁五味夹一次菜就拎起来给床上的楚天佑看一次:“徒弟,吃不吃鸡腿?吃不吃牛肉?吃不吃螃蟹?吃不吃虾仁?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吃啊,那师傅也不好意思独享,怎么办呢……”
赵羽一筷子敲他手腕上:“那你就别吃。”
这一敲赵羽使了一成内力,丁五味痛得嗷嗷乱叫,手一松,一大块清蒸鲈鱼鱼腹白白嫩嫩的肉就跟着筷子一起落在了地上:“我的鱼肉!!”
白珊珊憋笑:“赵羽哥是好心提醒你晚上少吃呢,还帮你解决了吃独食的问题,还不快感谢赵羽哥?”
丁五味有苦难言。
白珊珊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天佑哥,我突然想起一件怪事。”
三人愣住。
“这石琅县的医馆药铺,好像也过多了些?加起来足足有五家,一般这么大的县城少则一家,多不过三家,这里一开就是五家,真是怪异。”
楚天佑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怕是为了多建些医馆药铺,让新开的无从竞争,好把医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进而转化成害人的工具。”
医者仁心,本是为救人性命而生,此刻却成为一把利刃,四人俱是叹息。
赵羽道:“公子,我们明日又有些什么打算?”
丁五味道:“能有什么打算?就待客栈里哪都别去,等徒弟把伤养好了再论其他!”
几人这才想起来药的问题。眼下只能上街转转看能不能碰运气遇到些游医了。
楚天佑道:“明日要去琼莹阁取石雕,只能珊珊替我跑这一趟了。小羽,你和珊珊一起去,免得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路上再找些人旁敲侧击问问以前是不是也出过类似的事。五味,你去陆府抓紧医治左公子,再不济也要查出究竟是什么毒药,再验一道左公子失心疯之前用过的物事、单独吃喝过的碗筷杯碟等,即使食物残渣倒掉,壁上也会有毒素残留。”
赵羽急道:“那公子呢?”
放楚天佑一个人在客栈,他实在是不放心。
楚天佑笑得坦然:“我跟五味一道去陆府,现下这陆府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否则,凶手不会这几天毫无动作。凶手应该只是针对左公子而来。”
赵羽怀疑地打量了一下丁五味,道:“是。”
丁五味感觉沉甸甸的担子落在自己肩上。徒弟啊,你的推断可千万不能有闪失,不然如果你少了一根头发丝,就算我没被凶手解决掉,石头脑袋的大刀也要横在我脖子上了。
楚天佑看破两个人的眼神,哈哈大笑:“五味,不会有事的。今日叫小羽给我传输些内力,我还能自保,真遇到了什么事,还能保护你呢,哈哈哈哈哈。”
赵羽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敢让我家公子带着伤保护你,我就要你的命。
丁五味欲哭无泪。万一真遇到什么事,我像能保护他的样子吗!


2025-07-29 01: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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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更如果是电视剧,可能需要弹幕“高能预警”脑补那个场景的时候我被吓到了2333但是我好像没有写出那种可怕的感觉……所以可以放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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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丁五味的确不像能保护公子的样子。赵羽在心里叹气,还是多传些内力给公子比较靠谱。
第二日,四人一早用过早膳便分头行动。
陆府这边是一片鸡飞狗跳。
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丁五味在这里。
丁五味给左庆庚把了脉,又给他吃过自带的解毒丸,就要府里左庆庚的丫鬟华胜去煎药了。虽是些残渣次品,多少也会起些作用。
干完了正事,丁五味开始了老本行:“陆夫人,令公子的疯症怕是有厉鬼附身,我也会些驱鬼之术,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愿全力帮助陆府驱除恶鬼,还大家一片安宁!”
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骗钱。楚天佑眼底滑过一丝无奈。
哪知陆夫人竟是被吓了一大跳,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哗地站起,动作之大连座椅也被掀倒在地,眼神空洞得仿佛没有方向没有焦点,悽声大喊起来:“恶鬼!”
凄厉的女声像十只手指齐齐抓住人的心魄一般,引人看向那双有如深渊的瞳孔。
丁五味跟着抖了一下,就要往楚天佑背后躲:“鬼!在哪!”
楚天佑拎住丁五味的腰带,悄声道:“五味!你不是要驱鬼吗!怎么先怕了?”然后把他推了出去。
只是就连楚天佑也不得不承认,陆夫人这时候的神色确实比小时候偷偷看过的唐传奇绘本里的图画还可怖。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陆夫人还未回过神来,半个时辰前刚刚睡下的左庆庚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有鬼!有鬼!”他面上现出一片惊恐,额角冷汗和脖子上的汗渍连成一片,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又呛了水一般。他突然又换了一张狰狞的脸,带着脸上还未痊愈的抓痕,瞪大眼睛双手前伸,僵硬地向几人走来,竟真像是被附体一般,“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她从未忘记过你们!
陆夫人整个人像被雷击一般,任由左庆庚闯来,喃喃自语:“是她吗……是她吗……”
丁五味身形一闪,躲在了楚天佑身后。
为了避免被赵羽拿刀砍了,他想了想,又退后一步,免得碰到楚天佑的伤口。
只是离得太远终归是没有安全感,丁五味正磨磨蹭蹭地想要不要再上前去抓住楚天佑的衣服,就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
再一看,左庆庚的手已经掐上了陆夫人的脖子,楚天佑使了些内力让两人分开,又一掌劈上左庆庚的后脑,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唤来一旁呆愣的步摇,再叫来几个丫鬟,帮着把他扶到床上去了。
嗐,千万不能告诉石头脑袋危急时刻他躲在徒弟后面,是徒弟冲上去了。
陆夫人惊惧的神色还未消,但好歹不像之前那么可怕了。丁五味壮着胆子上前,把了脉,原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没病?这里不会有真鬼吧?我只会骗钱,不会驱鬼啊?要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干脆溜之大吉?
处理完陆夫人和左庆庚的事情,又在楚天佑的保证和丁五味的推脱的眼神里向陆夫人保证了一定会尽早驱除恶鬼之后,两人坐在客房里,丁五味如是说道。
由于消耗了一些内力,又有伤在身,这么一闹,楚天佑的神色并不好。他笑起来:“你不是会驱鬼吗?海口都夸下了,陆夫人又那么信任你,你好意思开溜吗?”
丁五味脸上的褶子都在抖,声音更是颤抖得厉害,真七假三地带着哭腔道:“徒弟,今天那么吓人的情形你不是没看见啊?这里是真的有古怪啊!再不走,小心你也被厉鬼附身!”
楚天佑的折扇敲着胸口:“是有古怪,却不是鬼。”
丁五味敲一下楚天佑的肩膀:“你怎么还不信呢!如果不是鬼,左庆庚怎么会掐上亲娘的脖子!”刚刚敲上肩膀,看到楚天佑一脸疲惫,丁五味悻悻然收手。“再说了,你看我们才刚查了一次药铺,你就成了这副模样,再多查几次,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呢!”
楚天佑有点想珊珊了。这个时候如果白珊珊在,只消他使个眼神,白珊珊配合地来上一句“五味哥你怎么这么胆小啊”,这小子就会乖乖听话。
不过,他楚天佑有的是办法治丁五味——
“陆府的银子不要了?”
“银子哪能跟命比啊!”丁五味摇头如麻雀。
“那珠玑铺的生意你不想抢了?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跟那风水铺抢生意呢,也不知是谁说什么‘有志者事竟成’,还硬把这句话安到了孔圣人头上。”
“抢!谁说不抢了!珠玑铺的生意我一定要分他一笔!”丁五味满血复活。
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楚天佑趁着这股劲煽风点火:“也不知谁自诩是我师傅,现在我还没放弃呢,某个要当我师傅的人却要先溜了,哎呀呀呀呀呀,不如我来当师傅好了。”
丁五味跳起来:“谁说我要走了!我就留在这里,直到银子到手为止!”
楚天佑跟着站起来,哗啦拨开折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丁五味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刚才说了些啥?
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赚不到陆府的银子他就叫徒弟爹!
丁五味回想了一下方才诡异的场景,又发个抖:“徒弟,你说有古怪,却不是鬼,是什么意思?”
楚天佑道:“五味,你还记得小香吗?”
丁五味点点头:“当然记得,她老把我当鸡腿啃,还送了我一个荷包……徒弟,你是说那左庆庚在装疯卖傻?不可能,左庆庚的脉象的的确确是真疯了,你不要信不过我的医术,我可是……”
楚天佑打断他:“左庆庚的确是真疯,但是——疯言疯语亦有三分真,况且你还记得你曾说他受过惊吓吗?我怀疑,他今日这番举动,是在模仿之前看到过的场景!”
丁五味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不自觉地靠近楚天佑:“你是说,他是在模仿之前见过的鬼?”
楚天佑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十有八九是有人装神弄鬼将他吓疯的。破解这个人是谁的关键问题就是……”
丁五味回忆了一下左庆庚发疯时说的话,接道:“那个‘她’究竟是谁!”
楚天佑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干儿子果然孺子可教也。
“那陆夫人这般反应,怕也是知道这个‘她’是谁了?”
“一定知道,而且恐怕另有隐情。”消耗过内力,楚天佑后背有点刺痛,他坐下来,“你说‘恶鬼’的时候陆夫人那般反应,怕是早年遭遇过什么,才会由一词而生发如此情绪。”
那边赵羽和白珊珊也打探到了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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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再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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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完的九)
原是那琼莹阁的顾掌柜,感谢楚天佑和白珊珊几次三番照顾他的生意,就在白珊珊问时拣了些自认为不算要紧的事告知了他们。
顾掌柜一脸神秘,小声道:“姑娘,我是看在你们照顾我两次生意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可千万不能到外头去说呀。”
得到白珊珊和赵羽的再三保证后,顾掌柜才开始讲起以前的事。
原来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约莫二十年前,一户人家娶亲,于是到珠玑铺定了“喜结良缘”的石雕,却不想在新婚之夜那座石雕就碎了,第二日两人醒来大吵一架,第三日新娘子就跑回了娘家,紧接着一纸休书下来,一对夫妻就这么散了。再后来,大约十五年前,一户人家的孩子从外地归家,本是一家团聚的喜事,也是在珠玑铺定了“团团圆圆”的石雕,却在第二日那孩子闹着要离家,孩子走后家人进房间一看,石雕不知什么时候就从主厅移到孩子房间去了,又是碎了一地。后来呀……
说到这里,顾掌柜原本就压低了的声音更是压到在凑近耳边才能听见。
后来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大家都说这两家的主人之前都在当年的左府当过差,一个从前是左府的家丁,另一个从前是左府的下人。
赵羽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大家还要去珠玑铺定石雕呢?”
顾掌柜道:“要不怎么说那老板聪明呢?不知哪里放了风声,说珠玑铺的石雕是最灵验的,说碎就碎,人家的喜事便也碎了,可好的时候,那些人又是平步青云,再不济也能平平安安。大家都求一个好彩头,珠玑铺的老板也乐见其成,再加上手艺确实最好,现在有权有钱的人家若不去那家定石雕,还会被人看不起呢!”
再多的顾掌柜就不肯说了。只是又故意大声嚷嚷:“客官还需要些什么?尽管提!”
两人明白是故意掩人耳目,虽不知为何,仍是十分感激顾掌柜所言,抱拳谢过便告辞了。
回来路上二人又刻意寻了有无游医,却是一无所获。
晌午,几人聚集在客栈。
楚天佑坐在床上,赵羽的手虚扶在旁边,丁五味手上给楚天佑换药,嘴里叽里咕噜颠三倒四地说着早上见到的场景,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听罢几人的讲述,楚天佑倒不甚在意有没有游医找药,只是心头暗暗浮过一丝惆怅。那个游医装扮的姑娘……
惆怅的情绪很快飘走,他楚天佑不是在人前放任自己陷入过去情绪里的人。这些思念和难过的心境,他从来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从或美好或可怕的梦里醒来,想着梦里见到的同一个妇人,回味着梦里的那些所遇所感。不管是见到母后的欣喜,还是噩梦后的恐惧,他都在醒来后的怅然若失里怀念着梦里和母后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时甚至会梦到父王和母后一起环着小小的他,除了那身明黄衣袍,与寻常人家也无二致。
只可惜他们终究不是普通人,到底要承担不属于普通人的命运。
楚天佑沉思道:“这些出事的人都与从前的左府有关?眼下的陆府正是从前的左府……”
丁五味清理伤口的时候有些痛,楚天佑闭上眼眸。
赵羽道:“公子,今日是不是用了内力?”
丁五味眼皮跳个不停。
“我还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去办。” 楚天佑睁眼,看着赵羽点了头又道,“你下午跑一趟郡守府,取来县令方文冉的户部籍帖,我要查阅一番。”
白珊珊道:“天佑哥,你是说那县令与此事有关?”
楚天佑道:“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问起县令风评时,有人说他自三十年前就不太管事了吗?只是全凭此地无重大案件才没有被撤职。只是,若是真的有染,又怎会放我们来查案,而一路并无阻拦?所以,要么是他向歹人通风报信,要么就是与歹人有关不愿相查!”
赵羽听到“三十年”,恍然大悟:“公子,县令是从三十年前不管事的,之前两起事件发生在二十年前和十五年前,其中定有关联!”
楚天佑笑道:“所以才要辛苦你替我跑这趟,免得我们什么时候再身陷险境而不知啊。”
丁五味的鹅毛扇拦在两人之间:“慢!徒弟,你是不是受个伤把脑子给砍啦?”
赵羽的巴掌打上了丁五味的扇子。
“呸呸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只有我是个大御师,那也只是个八品官啊?人家四品郡守凭什么给我们看七品县令的户部籍帖?”
楚天佑刚要说话,丁五味就打断了他:“你可别想打我钦差印的主意!没赚到陆府的钱,我是不可能自曝身份的!”
赵羽在楚天佑的眼神暗示下,悠悠然拿出了“假”忠义侯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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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潜水看文的兄弟姐妹留个言呀感jio自己写了没人看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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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丁五味不得不承认,楚天佑和赵羽这两个骗子属实高明又大胆。在这方面,他都不好意思再自称师傅了。
这不,那个石头脑袋就凭着一个假的忠义侯令牌,一路骗过来,从松州县的胡县令到这里的不知道什么郡守,都诚惶诚恐跪拜在这令牌之下。大楚的糊涂官可真不少啊……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糊涂的是他自己。
因为楚天佑受伤,几人查案的节奏放得慢了些,晌午日头正足,几人吃过午膳换好药便回房歇息去了。只是赵羽惦念着要让公子醒来就能看到户部籍帖,顶着日头就去了郡守府。
赶回来时丁五味正给楚天佑把脉。
赵羽吓得丢了籍帖在桌子上就冲过去,看丁五味屏气凝神的又不敢讲话,等楚天佑的手再度被放下才急火火道:“怎么了?公子情况不好吗?”
丁五味被突然冒出来的石头脑袋吓了一跳,话里也带了火气:“你家公子能有什么不好,我看是你脑子不好!我把个脉你瞎紧张什么,除了缺少药后期可能恢复不好以外,现在基本没事。”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的忠义侯懵然:“我就问一句……”
白珊珊掩唇偷笑,这两个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见面老吵架。
罪魁祸首楚天佑看到自午觉醒后便不见人的赵羽出现在眼前,心下了然:“小羽,籍帖取回来了?”
赵羽在丁五味瞪他的时候便已转身取来,这时双手呈上。
楚天佑接过,打开,仔细阅读。
房内一时鸦雀无声。
直到楚天佑读出一句——“胞妹陆柔犀……陆柔犀……陆……”
就这么五个字,楚天佑反复咀嚼,语气里四分疑惑,六分洞察。
白珊珊也反应过来:“陆柔犀……也姓陆?那陆府会不会与这陆柔犀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县令为何要不管呢?亲人遇到这种事,应该更积极地破案才是啊?”
丁五味“哎呀”一声道:“你们别看着姓陆就觉得肯定是一家了,徒弟还姓楚呢,未必还真就是楚国国主呗?这事有巧合也说不准哪。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两个姓陆的真的有关系,那一家人有矛盾也难免,人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家人也奇怪,一母同胞却不是一个姓?”
楚天佑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准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倒是我们少见多怪了。这五味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能仅凭一个姓氏就断定是同一个人。还得再加详查才好。”
白珊珊的手抵住下巴,一脸为难道:“要查人口信息就得去县衙,但又不能找县令,除非是拿出官凭,不然要上哪里去查呢?”
丁五味果然往美人的圈套里钻:“这件事情就包在本钦差大人的头上了!”
赵羽坏笑:“五味,银子你不要了?生意你不抢了?”
丁五味做出豪气万丈的样子:“钱哪有查案重要!为了解决你们的困难,我愿意舍弃掉这一点点银子!”说完看向白珊珊,看你财大气粗的五味哥对你好不好,快夸我!丁大御师心里美滋滋。
楚天佑眼珠子一转,唇角上扬:“五味,这国主的圣旨还没到呢,你就自封钦差,哎呀呀呀,冒充钦差,其罪当……”有意地拖长了尾音。
丁五味跳起来,急得团团转:“对啊!这可怎么办呢?说来说去,还是得怪国主!国主的眼线不是很厉害无所不在的吗?现在碰上这么个案子,怎么就不发圣旨了?”
赵羽之前去办事了,这会儿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气得差点跟他吵起来:“这怎么能怪国主呢?之前国主遇上咱们没办法插手的大案便赐你圣旨方便你办案,你倒好,以为圣旨是草纸,随随便便就写一张?”
丁五味觉得石头脑袋奇奇怪怪的:“我说国主又没说你家公子,你急什么?再说,我们这次不借助钦差的身份怎么插手?”
赵羽无语。
楚天佑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抬手要丁五味过来:“五味,我有一计,不需要你做钦差就能查到陆府和陆柔犀到底有没有关系!”
楚天佑在丁五味的耳边这般那般说了一通。
丁五味的神色看不出是兴奋还是失落,只是一脸故作神秘高深莫测地频频点头。
二人说完悄悄话,相视大笑出声,丁五味满意地点头:“不愧是我徒弟,关键时候就是有办法!果真妙计!”
赵羽看着自家公子那副开心的模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计策,却也跟着笑起来。罢了,不跟丁五味计较。
白珊珊好奇道:“天佑哥,到底什么办法?”五味哥这般兴奋,怕是不光能解决问题,还能骗钱吧。
楚天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丁五味:“明天你就知道了。咱们的五味师傅可要大显身手了!”
那边陆府。
陆夫人自上午被左庆庚掐上了脖子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丫鬟仆役们也不敢去叫。
她的瞳孔依然没有焦距,搬了张椅子,就这么在窗前坐了一下午。
这么好的阳光,真跟三十年前她离去的那天一样。
陆夫人的眼泪怔怔落下。
其实看得出来,陆夫人虽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却是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说是“手若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也不为过。只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张美丽的皮囊之下,是一副怎样的心肠?
窗外的知了蛰伏在树上,叫得一声高过一声,陆夫人的心更加烦闷。
蛰伏……当初,她的确是错了。
她望着天空喃喃低语:“是陆柔犀对不住你们,别怪庚儿……他是无辜的,就连他父亲,当初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三十年来,她没有一日安心。最初的贪婪,最后铸成大错,她得到了一直想要的荣华富贵,却也失掉了最为珍贵的良心。


2025-07-29 01: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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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她抑制不住贪念的那一刻,良心就被逐渐蚕食了。
左庆庚早上服过华胜煎的药,昏头昏脑地躺在床上。他这几日有时会有一些意识,只是稍一细想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整个人又会堕入一片昏暗中。再度有一丝清醒时,早已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华胜喂他服药的时候他便有些意识,华胜乖巧的模样映在他的眸子里,竟有几分眼熟,甚至熟悉得让他感到恐惧。
楚天佑要白珊珊拿出早上从琼莹阁取来的石雕。
顾掌柜的手艺果然很好,摔得那样碎,却被修复得完完整整,若是不仔细看,便连裂痕都看不出来。
几人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过了一会儿,楚天佑拿起石雕,掂量几下就要用力捏——
赵羽看出了他的意图:“公子,我来吧。”
楚天佑明白是不愿让自己使内力,便同意了。
一座完好的石雕,再度顺着之前裂开的纹路,被捏成了碎片。
只是那堆碎片被赵羽的掌风束缚住,从外表来看依旧完好。
丁五味惊叹:“石头脑袋,你有病啊……”其实他本来是想惊叹一下石头脑袋的内力真好的,一不小心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白珊珊虽是不解,但知道这样做必有道理,于是看着那堆依旧维持了原本形状的碎片不说话。
楚天佑稳稳地扶住赵羽的手,另一只手小心拨弄出一块碎片,朝里望去。
在最里处有一个球状空洞。
再看自己手上的那块碎片,周身的裂纹平整而锋利,只在和最里处相接的末端有一个弧形线条。想来,这石雕最里处便是一个洞。
只是,这洞是用来放什么的呢?
丁五味看着洞的形状和大小感到眼熟:“药丸?”
药丸?
是药丸!
楚天佑恍然大悟,联想起上午在陆府跟着丁五味检验了左庆庚用过的一干物事,都没有发现毒素残存,那么这毒药,就藏在这尊石雕里!
楚天佑冲赵羽点点头,赵羽掌风一散,石块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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