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秀秀的相思别曲--by青衫客

第十七篇章——运命唯所遇 循环不可求
正午的艳阳照得春光妩媚，而我眼中唯见冷剑光寒，闪得心惊胆颤：阿非，你不是傻了吧！为什么直面不避？我向江行远攻去，手中招已经蓄式待发。
正在此时，江行远向着阿非“呵呵”一笑，轻飘飘滑了开去，化解了我的攻势。我虽然奇怪，也只得暂罢手，丝毫不敢松懈，只守在阿非身边。
江行远微笑着还剑归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那一眼神情惝恍迷离。旋即他就恢复了常态，保持着一贯的风度，执手为礼，道声“告辞！”转身往院外行去，阿非拉着我拱手相送到院门口，只来得及道上一声：“慢走。”
我们目送着马车远去，很快消失在村道的尽头。
我疑惑地看着阿非：“江大人怎么就走了？他刚才明明就想对你不利嘛！呃，你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阿非笑笑，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没说什么，因为他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阿非在说谎！正想小扁一记拳头，阿非鼻翼扇动：“我说秀秀啊，咱们的午饭是不是快成炭啦？”
我想起灶中的饭菜惊叫一声冲进厨房，手忙脚乱之余，心里对江行远今天的所作所为疑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阿非像是知道什么，可是当他不想说或不到该说的时候，怎么问他都是不会说的，我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会不会和当年的阿非一样，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天历四年的中秋节，我是带着小宝和如忆一起过的。阿非没有参加这次的聚会，而以前他总是积极参与我们的活动，我想他是因为政务缠身的缘故吧。
那夜，我们三个人围桌赏月吃月饼聊闲天，如忆絮絮叨叨：“这男人哪，一有了权，一有了势，就容易忘本。阿非现在风头正健，前途无量，虽然没做官以前对你表现得深情一往，可如今今非昔比了，这半个月来更是连个消息都不递了，真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耶！”如忆吃口月饼，咽了一下口水，总结陈词：“姐姐，你要小心啊！”我的心很是不安，只好以阿非比较忙来聊以宽怀。
到了秋天渐入尾声的时候，我携小宝屡次探望过阿非，仆役们都说主人客居兰台，竟未回府一次。国事真的这么忙吗？难道满朝文武只靠他一人么？我不禁像个寻常怨妇一样心有不甘。

不意数日后，皇城里颁出一道圣旨，传谕京畿大小官员得知：兰台刘相令自请与女真公主联姻，皇上特颁此旨赐婚。当时，传令官宣读旨意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不记得是如何收下那封圣谕的。
午时刚过，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有门房送来阿非的名帖及一个包装精致的丝绒盒子。这个当口，他突然送东西来干什么啊？
我颤着手接过盒子，华丽、名贵、沉重都可以形容这只盒子，我不敢打开，先拉开帖子来看，是阿非的亲笔，字迹还是那么隽秀挺拔，然则字里行间分明是绝情断义：“赠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暗暗心惊，赶紧掀开盒子来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大一颗明珠！在黑丝绒的衬垫下流转着光华。
是了，是了！阿非十年寒窗是要光宗耀祖，飞黄腾达的呀！难道他放着锦绣前程不论，名门闺秀不娶，却来对着我这个无才无色又曾嫁人生子的中年妇女么？用这一颗昂贵的珠子来作感情补偿，了断往昔情缘，阿非啊阿非，你做得真是漂亮！
我面无表情地合上盒子，作个手势要打发了来人回去。不意如忆对着来人开骂了：“你主子真****，良心都被狗吞了，猪吃了！回去告诉刘非，叫他少来这一套！我们看不起他！”我充耳不闻，拈着帖子直入内房。

那一夜我无法勉强自己入眠，已经秋末冬初了，屋子里点起了熏香暖炉，我就倚着一边取暖一边看着帖，泪落如泉涌。想起过往种种，阿非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尽在脑海中徘徊。我怎么也不相信诚恳如他竟变得如此薄情寡义。也许他情非得已？也许他迫于皇命？也许是为了平息干戈？也许……
在最深的夜里，我设想了无数的也许也许，为阿非开脱的理由想了无数无数。
四更时分，依然没有睡意，泪已干，情无尽。
我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无目的地开始研墨，磨了一砚台，却不知道想写点什么。就照着阿非那张帖子描摹，自己的字虽然还难看，但已经进步不少了。细看看，帖子里的每一个字阿非似乎都是用力千钧地写的，尤其是个“恨”字真是铁勾银划，不知道他写这个字的时候是什么心境？
我不知不觉中就把个“恨”字描摹了百遍千遍，直到如忆进来尖叫：“姐姐，你在干什么？！”我抬起眼看到如忆忧心忡忡的脸，只是如梦如幻地说：“天亮了吗？”
我看到如忆捡起一张又一张写了“恨”字的纸来，听到她边收拾边小声抽涕的声音，再然后我就看着她摔门而去。不知道如忆想干什么，反正我什么人也不想问，什么事也不想管了。此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酸好累好痛。
过去对我而言，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现在只是梦醒了，感情事可遇而不可求也！
呵呵，真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第十八篇章——且将隐衷托尺素 暮云惊作黄昏雪
江行远的离去使小院恢复了往昔的平静，趁着午后的闲暇时光，我和阿非在院子里边打理花木边聊天。
“明天我想跟你去书院参加毕业典礼。”我很想看看小宝成为合格儒生的模样。
“呃？”阿非一楞。
“有什么不方便吗？小宝终于出师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我这个做娘的也应该到场送一程啊！再说，每年的毕业礼，老师们的家眷都是可以到场观礼的喔，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决定观礼呢！”因为要赴考，小宝连月来都住在书院里温书，我很想趁此机会在他起程前探望一下。
“没，没有不方便。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阿非想想有理，沉吟一下，答应了。
呵呵，想到小宝我就眉花眼笑，他的成长过程中文有阿非的调教，武有我亲授，看着他从小到大，二十年转眼即过，终于也到了自己把握自己前程的时候。
孩子大了，到了该放飞的时候，我和阿非也老了。
歇了手里的工作，我坐在洗衣板上，看正持壶灌溉的阿非。岁月在他身上没有刻下多少痕迹。经年执教，埋首书山的经历倒使他比作官时候更多些慈爱博雅，身形依然颀长挺拔。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历过九死一生，至今体内还潜伏着病毒。
阿非感觉到我的目光，回头朝我会心一笑。被他发现偷窥，我居然不好意思起来，呵呵，感觉有点脸红心跳，只好干笑着拿手巾擦汗。
眼前生活来之不易，我更加珍惜和阿非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蓦然回首之间，相依相伴竟已经十年了呢！

此情可待……
贯云狄固然做错了许多事，但说准了我和阿非的情事。
作为浏王谋反案的重要谋士，贯云狄在秋末被斩立决。因为一直是我主理此案，所以皇上任命我为监斩官，行刑地在东市。
看到蓬头垢面，枷锁重重的贯云狄被推到刑案前，我竟有一丝不忍：作为名门之后，饱学之士，袖玉夫婿，他曾经什么都有了，今天却要为迷恋仕途而付出身首异处的代价，这值得吗？
阿非呢？而今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为了致仕高升，青云直上啊！想起他来，我不禁一阵催心之痛。
“台下所跪之人可是贯云狄？”我定下心来向人犯作最后问话。
“正是。”贯云狄用虚弱的声音答话。
“你对自己的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今日行斩立决之刑，可有冤枉？”
“身犯数罪，十恶不赦，并无冤枉。”
我举起刑令，打算就此行刑，想想却又放下了。我命人取来发梳，走到贯云狄身边替他拢好头发，蹲下来对他说：“你不想给袖玉留句话么？”
只见贯云狄肩头耸动，却始终没有抬头，有低哑的声音传进我耳朵：“请告诉袖玉，我深悔伤害她的种种行径，如果有来世，给我个机会报答吧！”
我闻声点头：“我会把你的话转告袖玉的。”正想立起身，不意被他扯住官服：“请大人赐纸笔一封。”我当他想给袖玉写点什么，招呼差役送上纸笔。

贯云狄隔着枷锁勉力写成一幅字，我举目观看，却原来是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拿起来卷好纳入袖中，轻轻说：“我会把这幅字交给袖玉，你就放心吧！”
贯云狄猛然抬头，眼睛里闪着感动的泪花，同时说了一句我没有想到的话：“这不是写给袖玉的，烦请交给刘相令吧！”
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他已经被刽子手们拉起来押赴刑架了，就在站起来转身的当口，他说了四个字：“刘非有难。”
呃？他想告诉我什么？难道，难道阿非现下所为别有隐衷？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不可再延。我回到刑案前坐下，举令行刑。
对于贯云狄的人生结局，我除了惋惜还能说什么？而阿非呢，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可惜此后，因为各自为政务奔忙，我始终找不到向阿非探询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可那个将与阿非白首携老的女真公主也到了。
站在奉命迎接公主的行列里，我偷眼观瞧阿非，他怎会变得如此憔悴？幸而精神还好，满朝文武进退行仪皆由他安排。而宴会上似乎女真狼主和公主也对他相当满意。美好姻缘就在眼前，为何他神情总是郁郁，莫非真有难言之隐？

带着疑惑，我忍到所有仪式和宴会的结束，骑马追随阿非的车驾而去。眼见着他的马车要驶往兰台，却突然中途折往城外，直奔凤凰原方向而去。那里现在是一片荒原，他去干什么？！
我的跟踪而至，令阿非倍感意外，而他对我问话的一番回答，也使我倍感挫败。是啊，我怎么可能给他一段有结果的感情呢？怎么可以自私地要求他为我一人守候？
真的冬天已经到了，黄昏的凤凰原上暮云翻卷，渐渐飘起点点雪花。
阿非负手背向我默不作声，雪越下越大，让我的心也愈来愈寒。
我听不到阿非的心声，也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不过，他终于说出我最担心的事：他要离开我了，要抛开我们这段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了。既然他决心已定，我也不再自讨无趣，要了断就断个彻底吧！
把大宛珠轻轻放在阿非脚后跟，我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伤心地。
在马背上腾跃的一刻，自觉心里头有一扇门渐渐合拢了。
红颜最难得知已，红尘一去千万里！

第十九篇章——留人燕语 百转千回 苦要情丝断
跟阿非忙碌了一下午，我们按习惯早早就寝。阿非带着倦意睡着了，而我总是无法入眠，这些年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使我忘却了当年种种恩怨情愁，而今江行远的访寻，让我不能不作最坏设想。
“阿非？”我忍不住推醒身边人。
“啊……秀秀……什么事啊？”阿非睡意浓浓地搭腔。
“你说，江大人来到底是为什么事？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啊？”阿非奇怪地问。
“我们逃走吧。这里怕是不能待了。万一……江大人上奏朝廷，龙颜大怒，那不仅是我们和小宝获罪，还有如忆一家、陈家上下，这里的村民们都会被迁连的。我想过了，等明天典礼一结束，就离开吧！”我小声但是急切地表明意图。

“你想的我也不是没想过，但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一切只等明天吧！”阿非似乎胸有成竹。明天？等明天事情发生了，跑路都来不及了。我在心里抗着议。可是阿非已经搂着我的肩睡着了，平和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荡，像会传染一样使我内心恢复了平静，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怕了。
我在阿非的臂弯里仰起脸来，借着月光好好打量他。
他的睡相仿佛小孩子，偶尔会小皱一下眉头，我就伸手去抚平那团皱痕，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照顾阿非。
秋去春来，她的家乡应是燕草如碧丝的时候了吧！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是在当年迎接她——女真浩彦公主的宴席上，宫中乐坊所唱的汉歌。其时，我觉得这马屁拍得实在过份，再加上她要嫁给阿非，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凤原一会，令我立定决心远走天涯，从此避开阿非。他自有他的人生路，我怎能干扰？十二日将是他的婚期，全城大小官员都将成为他的坐上宾。为了躲开这种尴尬，回府后，我就简略写了份陈情表，借口江南有不少案子要办，申请离京巡行。不两日，皇上就准了。
初十那天一早，我不顾天寒地冻，带着如忆和小宝坐上一辆马车直出都门而去。路上行人稀少，如忆和小宝知道我心里不好受，都不出声，所以自府中到城门这一路竟是出奇地安静。
忽然车夫停住车，回头对我说：“有人拦住车要送行。”
哦，这么早会是谁啊？同僚们我都一一打过招呼，声明不必相送了啊。如忆掀起车帘一看，马上缩回手来，语气犹愤：“是刘非！”
我沉吟不语。本意不想下车见他，不过人都到了，明说是送行，难道还硬闯过去？不得已，只好下车见个面。从车夫哈手取暖的情况看，阿非已经在风里等了很久了，轻裘缓带的他看上去比凤原一会时更为憔悴。

看到我出现，阿非似乎精神一振，微笑着迎上前来。可能是因为我的脸色不好，所以阿非也没多说什么，几句道别，听得我心恻：是啊，等我到了江南就决计不返京城了，相见恐怕无期。说完了告别话，阿非再也无语相慰，只把装着大宛珠的绒盒放在我手上，便走了。
我征征地看着他登车的背影，有些瑟缩和颤抖。这让我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情绪产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阿非不是要娶亲了嘛，他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甩开不祥的念头，敛裾上车。如忆和小宝一直冷眼旁观，至此也不免难过。对我好一番安慰。
车过了十里长亭，忽闻有人在吟诵：“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千古名句，只因为吟者的声音清泠优雅，便让我觉得有一股脑儿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真的黯然销魂了。
“包大人请留步，我家公主略备水酒，请大人与家眷小坐片刻。”有女侍拦车。
我们挑帘回望，长亭中胡裾裘装，布幔遮颜，京中少见这种装扮，女侍说的应该就是浩彦公主吧。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缘何相送？难道是知道了我和阿非的一段情，赶来显示她嫡妻的优越？

第二十篇章——愿将终夜常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
想得倦了，身体也感觉乏了，我枕着阿非的臂湾陶然入梦。
一夜无语，翌日天明，我和阿非早早起来整束装容，披着晨雾，并肩往非秀书院行去。
这书院还是当年初来此地的时候，在陈大人的帮忙下筹建的。开书院一则为了本地兴学，二则也为方便我们隐遁。陈大人为名誉院长，阿非担任执教长，负责院内实际事务，并任策问课的老师。因为不必在外抛头露面，我们才可以在衣食自给的情况下安享十年的太平生活。
书院从成立初时起便以 “非学无以致用，荣而实者谓之秀”为办学宗旨，故名曰“非秀”。一开始生源很少，只好借助陈大人的声望动员了许多本地的世家子前来求学，分为幼学、童生、试举三科。试举科的第一届学生在八年前毕业，结果同年中进士者甚众，一下子就为书院打开了名声。现在的学生们来自江南各州府，有百之众，且不论贫富，唯有才即可考录。执教的老师也从初时的几个增加到了几十个，其中不乏来自天南海北的博学鸿儒。办学之艰辛，唯阿非自知，能有今天的规模不知耗去他多少心血。
跟阿非边走边讨论着书院诸事，感觉不到路途的遥远。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柏坪，这里有一泓溪水、一带青山，而座落在远山近水怀抱里的磊磊落落几进院子便是非秀书院了。
我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几个负责值日的学生在洒扫。阿非要在前院准备事宜，我就往后院宿舍见小宝去也！这个时候学生们还在做晨课，听得各屋里一片书声琅琅。我轻轻推开“学”字号的门，几个学生都停了读书抬头看我，唯独不见小宝。这孩子，晨课时候不用功跑到哪儿去了？
“刘师娘请坐。”一个学生认出了我，请我入内。我不便打扰他们的学习，便摆手表示不进去了，只问：“小宝在哪儿？”
“刚才有人投拜帖进来，小文看了以后就出去了。喏，帖子还在这里。”学生递上一函，我一看上面写着“请文贤侄移步东篱一叙。”字迹端丽秀逸，口气俨然长辈。

好生奇怪呀！书院以内别无女眷，书院以外除了袖玉、如忆大概再无人知道小宝的身世了。这是谁来了？联想到昨天江行远的突然来访，我不禁警惕起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居然还找到小宝了，此地真是不宜久留。
我只说要到书院其他地方转转，就掩了舍门，潜往东篱。东篱有一片用矮篱围成的竹林，环境疏朗清静。才走近竹林范围，我就听到小宝在说话：“这样不行，事情牵连太大，我们一走，恐怕怕你也脱不出干系！”接着听到女声急切地劝告：“小宝，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快告诉你娘和刘大哥，让他们快走吧。”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亲切，莫非是她到了？我破开竹阵朝声源小跑过去，脚步在看到来人面孔的时候骤停。
“浩彦！”“秀秀！”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长亭外，驿道边。我止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浩彦见我有些犹豫不决，便抓紧时间将阿非的病况一一道来。面对前途茫茫，耳听阿非病势，我心中惨恻不已。
细细回想起来，贯云狄的提示和浩彦的药方不谋而合，此事确实不是她在杜撰。阿非啊，阿非，当日陈府门外你为我挡去的，竟是天下的奇毒啊！你不和我说出真相，是想我不必为此负疚终身么？如此情深义重，真是让我粉身难报了。
“姐姐，浩彦要说的说完了。行与不行，还看姐姐的决断。”浩彦聪明的煞住话音，留给我思考的空间。
我低头沉吟，如意和小宝也无语。一定要回去救阿非！我听见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大声呼唤。“浩彦，”我回头坚定地对她说：“我跟你回去。”小宝和如意在旁边也一致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