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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人行道上越来越寂寥，间或有一道道铁卷帘门拉下的哗哗的响声。
付辛博无聊地用鞋底来回搓着一颗小石子，过了一会，侧过头：“咱们去哪？”
乔任梁斜斜地靠在护栏边：“你定吧。”
付辛博想了一会，皱眉说：“我喜欢的地儿你好像都不太喜欢。”
乔任梁不置可否地笑笑，也没说什么。
一束车灯打过来，夜间那趟414路公交车慢慢地开过来了，在两人跟前停下。
两人站的地方刚好是车站，曾经好几次他坐在靠窗的位子好笑地瞅着他四肢狂奔地赶车的车站，曾经他总算提前了五分钟然后和他并排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车站。
车门呲的一声打开，司机师傅冲他俩喊：“上不上？”
乔任梁侧头看看付辛博，付辛博与他相视一笑。
公交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寥落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
还是原先的位置，只是两人交换了一下，付辛博先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乔任梁挨着他坐下，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夜色里坐这趟线路。
付辛博扒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霓虹感叹：“唉，好舍不得，以前坐这趟车的时候总嫌又慢又挤，恨不得再也不坐了，但现在想到至少有半年坐不到家乡的公交车，还有点伤感呢。”
乔任梁轻轻“嗯”了一声。
付辛博回头笑着说：“你还会继续坐这趟车吧”
微薄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一些清香的草皮味道。
乔任梁没有回答。
他有点后悔没有轻松地回答点什么，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刚才几秒的尴尬。
就在刚才付辛博笑着回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无声地撞在一起。
不，准确地说，是付辛博撞上他的无声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沉积下来的暑气还没消散的原因，乔任梁的后背有点微微出汗。
付辛博又扒着窗户吹了一会小风，背对着他慢慢开口：“你看什么呢？”
乔任梁看着他的侧颈，和他耳后飞散的几缕发丝：“看街景。”
“我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街景，一直都在看街景。”
“……我不信。”
付辛博回过头来，笑得有点可爱的狡黠：“你刚才在看谁，别以为我不知道。”
乔任梁顿了顿，才说：“你这人挺没意思的，你不会含蓄点吗。”
付辛博笑着说：“你这人也挺没意思的，你看别人的时候也不会含蓄点吗。”
乔任梁盯着他的脸：“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人真挺招人烦的。”
付辛博笑意更深了：“那你还跟烦人的我坐一块儿？”
乔任梁往车门一指：“你给我下去吧，现在就给我下去。”
付辛博也不恼，开始调皮：“这车也不是你的呀。”
乔任梁找不到，也不想找什么词句与他争辩。他只觉得有点急躁。他不知道那叫不叫心火。或者心火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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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越来越寂寥，间或有一道道铁卷帘门拉下的哗哗的响声。
付辛博无聊地用鞋底来回搓着一颗小石子，过了一会，侧过头：“咱们去哪？”
乔任梁斜斜地靠在护栏边：“你定吧。”
付辛博想了一会，皱眉说：“我喜欢的地儿你好像都不太喜欢。”
乔任梁不置可否地笑笑，也没说什么。
一束车灯打过来，夜间那趟414路公交车慢慢地开过来了，在两人跟前停下。
两人站的地方刚好是车站，曾经好几次他坐在靠窗的位子好笑地瞅着他四肢狂奔地赶车的车站，曾经他总算提前了五分钟然后和他并排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车站。
车门呲的一声打开，司机师傅冲他俩喊：“上不上？”
乔任梁侧头看看付辛博，付辛博与他相视一笑。
公交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寥落几个昏昏欲睡的乘客。
还是原先的位置，只是两人交换了一下，付辛博先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乔任梁挨着他坐下，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夜色里坐这趟线路。
付辛博扒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霓虹感叹：“唉，好舍不得，以前坐这趟车的时候总嫌又慢又挤，恨不得再也不坐了，但现在想到至少有半年坐不到家乡的公交车，还有点伤感呢。”
乔任梁轻轻“嗯”了一声。
付辛博回头笑着说：“你还会继续坐这趟车吧”
微薄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一些清香的草皮味道。
乔任梁没有回答。
他有点后悔没有轻松地回答点什么，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刚才几秒的尴尬。
就在刚才付辛博笑着回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无声地撞在一起。
不，准确地说，是付辛博撞上他的无声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沉积下来的暑气还没消散的原因，乔任梁的后背有点微微出汗。
付辛博又扒着窗户吹了一会小风，背对着他慢慢开口：“你看什么呢？”
乔任梁看着他的侧颈，和他耳后飞散的几缕发丝：“看街景。”
“我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街景，一直都在看街景。”
“……我不信。”
付辛博回过头来，笑得有点可爱的狡黠：“你刚才在看谁，别以为我不知道。”
乔任梁顿了顿，才说：“你这人挺没意思的，你不会含蓄点吗。”
付辛博笑着说：“你这人也挺没意思的，你看别人的时候也不会含蓄点吗。”
乔任梁盯着他的脸：“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人真挺招人烦的。”
付辛博笑意更深了：“那你还跟烦人的我坐一块儿？”
乔任梁往车门一指：“你给我下去吧，现在就给我下去。”
付辛博也不恼，开始调皮：“这车也不是你的呀。”
乔任梁找不到，也不想找什么词句与他争辩。他只觉得有点急躁。他不知道那叫不叫心火。或者心火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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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到了人民公园那一站，车上除了他俩之外的最后两个乘客也下去了。
付辛博凑近乔任梁，小声说：“成了我们的专车了呢。”
乔任梁嗯了一声。
付辛博扭过脸来嘿嘿地笑：“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乔任梁说：“我理你了吗？”
付辛博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笑：“狗现在理我了！”
乔任梁无奈地笑了一下，径自看着窗外。
付辛博说：“有什么好看的。”
乔任梁没有说话。他知道如果自己回答“我又没看你”的话，付辛博肯定会回一句：“你看我没看我你自己心里有数”或者“你看我旁边的窗户等于间接地看我”之类能把人噎死的话，所以索性选择沉默。
付辛博没得到回应，好像有点不甘心似的，伸出手去拽车窗的黑色塑料扣，像是要关窗户。
可是拽了半天也没拽动。
乔任梁说：“你关窗户干吗？”
付辛博理直气壮：“我冷！”
说着，使着吃奶的劲拽了半天，车窗还是纹丝不动，估计热胀冷缩之类的卡死了。
乔任梁在旁边看着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勾起嘴角微微笑了。
付辛博有点急：“别光看啊，帮我啊！”
乔任梁侧过身，伸出手去用力一拉，窗户终于合上了一大半。
收回手臂的时候，却近距离地对上付辛博略带瞠异的眼睛。
因为要使力的关系，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覆在付辛博身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近在咫尺的呼吸失速地搅在一起。
像是鬼使神差一样，乔任梁慢慢低下头，鼻尖几乎与付辛博的相触。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嘴唇。
付辛博的身体有一瞬间本能的瑟缩。
“你不是讨厌我么？”
压低的声音有微微的抖，深埋着患得患失的悸动。
乔任梁没有回答。他凝视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一寸一寸。
些微局促的表情。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放肆地美好着。
我讨厌你，不代表不想亲你。
他做了，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做的事情。
空荡的公交车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夜色在玻璃上静寂温柔地流淌。
安静的角落里，是交叠的唇舌，是丝丝扣合的温暖缠磨。
乔任梁轻柔地含吮着付辛博的嘴唇，在加深这个吻的同时，握住他微微发颤的手指。
从黄昏的日暮到清晨的雾霭，从夜半的虫鸣到凌晨的鱼肚白。从月光下的十字架到涟漪泛漫的运河，从沁谧的睡莲池到爬满绿蔓的阳台。从修道院的钟声到马车上的铁铃铛，从时空的产生开始一直到现在。
只是一个普通的夏末的夜而已。
被略带暑气的空气沾湿，被旖旎流泻的霓虹浸染。
只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
让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凝了结，让相吻的两个人在这一瞬失了神。
最起码是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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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到了人民公园那一站，车上除了他俩之外的最后两个乘客也下去了。
付辛博凑近乔任梁，小声说：“成了我们的专车了呢。”
乔任梁嗯了一声。
付辛博扭过脸来嘿嘿地笑：“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乔任梁说：“我理你了吗？”
付辛博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笑：“狗现在理我了！”
乔任梁无奈地笑了一下，径自看着窗外。
付辛博说：“有什么好看的。”
乔任梁没有说话。他知道如果自己回答“我又没看你”的话，付辛博肯定会回一句：“你看我没看我你自己心里有数”或者“你看我旁边的窗户等于间接地看我”之类能把人噎死的话，所以索性选择沉默。
付辛博没得到回应，好像有点不甘心似的，伸出手去拽车窗的黑色塑料扣，像是要关窗户。
可是拽了半天也没拽动。
乔任梁说：“你关窗户干吗？”
付辛博理直气壮：“我冷！”
说着，使着吃奶的劲拽了半天，车窗还是纹丝不动，估计热胀冷缩之类的卡死了。
乔任梁在旁边看着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勾起嘴角微微笑了。
付辛博有点急：“别光看啊，帮我啊！”
乔任梁侧过身，伸出手去用力一拉，窗户终于合上了一大半。
收回手臂的时候，却近距离地对上付辛博略带瞠异的眼睛。
因为要使力的关系，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覆在付辛博身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近在咫尺的呼吸失速地搅在一起。
像是鬼使神差一样，乔任梁慢慢低下头，鼻尖几乎与付辛博的相触。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嘴唇。
付辛博的身体有一瞬间本能的瑟缩。
“你不是讨厌我么？”
压低的声音有微微的抖，深埋着患得患失的悸动。
乔任梁没有回答。他凝视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一寸一寸。
些微局促的表情。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放肆地美好着。
我讨厌你，不代表不想亲你。
他做了，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做的事情。
空荡的公交车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夜色在玻璃上静寂温柔地流淌。
安静的角落里，是交叠的唇舌，是丝丝扣合的温暖缠磨。
乔任梁轻柔地含吮着付辛博的嘴唇，在加深这个吻的同时，握住他微微发颤的手指。
从黄昏的日暮到清晨的雾霭，从夜半的虫鸣到凌晨的鱼肚白。从月光下的十字架到涟漪泛漫的运河，从沁谧的睡莲池到爬满绿蔓的阳台。从修道院的钟声到马车上的铁铃铛，从时空的产生开始一直到现在。
只是一个普通的夏末的夜而已。
被略带暑气的空气沾湿，被旖旎流泻的霓虹浸染。
只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
让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凝了结，让相吻的两个人在这一瞬失了神。
最起码是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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