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对程曦说，“这是家里的钥匙，你下了班先回去，我还有几个会要开。”
“嗯。”程曦接过钥匙朝我点点头，“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你自己煮东西吃，家里什么都有，我回去要检查的。”
“好，那你早些回来。”
走进裕丰楼的包厢，韦行长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我和他握了握手，“你好，韦行，好久不见了，韦爷爷身体还好吗？”
“好好，我爸爸昨天还提起你，说你分公司的业绩非常好。”
“呵呵，哪里哪里，也全靠韦行的大力支持。”
我们随便聊了聊，饭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筷子。
“韦行，听说程家打算在你们建行贷款捌千万，已经过了审批程序了。”
“是啊，顾总，怎么了？”
“我也不瞒你说，我看上程家的铺面已经很久了，他现在的境况不是正和我意吗？”我向韦行挑了挑眉。
“顾总的意思是这笔款项就这样算了？”
“怎样还不是韦行的一句话，我听说程家早几年已经向银行贷款了，快到期了没钱还又办延期，韦行不希望担着这种风险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顾总，放心吧。”
“谢谢韦行，我明天叫财务去你们银行再多开一个户头，以后的支票汇票都交给你们行啦。”
韦行举着茶杯，“先谢谢顾总了，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和韦行轻轻的碰了碰杯子。

公司的茶水间里。
“听说了吗？策划部的程曦和顾总在一起了。”
“嗯？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啊，两人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回家，好多同事都看见了。”
“是啊，我朋友在盛世上班，还看见程曦和顾总手挽手的逛男装呢，顾总给程曦买了好多东西。”
“话说这程曦不是程家二公子吗，怎么会没钱。”
“你还不知道吧，程曦是程老在外面和小三生的私生子，一直不被程家认可。”
“对啊，我还听说程家由于入不敷出，就快破产了，现在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你说，程曦现在和顾总在一起是几个意思？”
……
公司里一向不缺八卦的地方，三个女人就可以抵过一条街。
程曦捂着胸口拿着杯子站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程曦用力的呼吸着，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只觉得胸口顿顿的痛，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黑暗将他吞噬。
程曦重重的倒下，手里的杯子应声发出碎裂的声音。茶水间里的对话戛然而止。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急匆匆的进来。
“顾总，程曦在五楼的茶水间晕倒了！”
我急忙跑出去，边跑边问“怎么回事，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听说是心脏病犯了。”
我到五楼的时候医生正在给程曦做急救，我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该干什么该什么去，都围在这干嘛！”秘书严厉的说。
大家这才散去。
“医生，怎么样？”
“心脏病，我已经给他打了针了，像这种情况一定要吃药。”
“我不知道这么严重，他平常只是说胸口闷。”
“估计是第一次发作，有些严重，送医院吧，详细的检查检查。”
我随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程曦还没有醒，医生说他在针里加了些镇定剂。
“病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要多注意，他有些心衰，大概是因为长期供血不足引起的，这次发作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后要尽量保持良好的心情，环境尽量安静些。”医生说着走出了病房。
我安静的看着程曦，氧气罩几乎要罩完他整张脸了，我抚了抚他的脸，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
程曦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看着我不说话。
“醒了，胸口还疼吗？”我柔声地说。
程曦微微的摇摇头，动了动嘴唇，氧气罩里立刻泛起白雾。
我把氧气罩取下来，把耳朵贴近程曦的嘴边。
程曦虚弱的说，“顾清……我……我们……分手吧。”
似乎一句话就用完了所有力气，程曦头一倒，又昏过去。我连忙按铃把医生叫来，又是一顿检查。
“没事，是睡着了，别担心。”
我向医生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程曦的那句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程曦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扶着他靠在床头，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程曦，饿吗？我买了粥，吃一点？”
程曦偏过头不看我。
我也不在意，打开保温盒盛了一些粥出来，吹了吹放到程曦唇边，程曦把头偏到另一侧，没有张嘴。
“程曦……”我无奈的叫了一声。
程曦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没了过往的眷恋。
“你……走吧”程曦嗓音低弱。
“好好，我走，你吃一口我就走。”我顺着他的话说，权当他是因为生病了在闹情绪。
程曦看着我张嘴把粥咽下，“可以了。”
“再吃一口？”
程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口头一偏就把刚刚吃下去的粥吐了出来，还不住的趴在床边干呕。
“……呕……呕……”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只有胃液。
程曦捂着胸口吐得满头是汗，红着眼睛起不了身，我心疼的抱着他帮他坐起来。
程曦想推开我却最终因为没力气而放弃，只能倒在我怀里费力的喘息着。
“好了，不难受了，我帮你揉揉。”说着我把手伸进程曦的衣服里，在胸口和胃之间来回顺着。
揉了好一会，程曦捂着嘴又开始干呕，这次甚至来不及推开我，喉结上下滚动着，脸上的紫气越来越明显，眼皮翻了翻头后仰着就这样晕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急忙按下急救铃。
医生和护士迅速赶来，又是打针又是检查的，程曦瘫软在床上任人摆布。
“说了不要让病人受刺激，怎么不听呢？”医生严厉的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程曦，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
我请了护工照顾程曦，护工每天向我报告。
程曦还是吃不任何东西，有一次一闻到鸡汤的味道就干呕，差点心脏病又犯了。只能靠打营养液维持，整日整夜的不说一句话。倒是很听话，不像以前老是闹着要出院，护士叫吃药吃药，让打针打针，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我调来了那天的监控，仔细的看了看，把那三个女孩子一一叫到了办公室。三个女孩子相互推卸责任，我却从与她们的谈话中了解了大概。程曦，你真是大傻瓜！
我拨了秘书的电话，“叫她们到财务部结工资吧。”我们公司养不起这样的人才。

怕程曦不想见我，我每天只有在程曦熟睡的时候才去看他。程曦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我晚上握着他的手整夜整夜的掉眼泪。
今天比往时来得早了些，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护工出来。
“睡了吗？”
“睡了，还是吃不下东西，哎……这样怎么行。”护工摇摇头。
“谢谢，您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说着走进了病房。
程曦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胸口微微起伏，不注意看都看不出来。
我走过去把他落在外面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才放进去，抬起头就看到程曦醒着，脸型消瘦，眼睛显得愈发的明亮。
“我就是来看看你，马上走。”我怕他看到我心里不舒服急急地说。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睡。”我不敢多留，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感觉不对，我转过头去，就看到程曦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回头，神色慌张的眨了下眼睛，泪水就滴在枕头上。
我把包随手一扔就跑过去扶起程曦靠坐在我怀里，他低低的哽咽着，胸口却起伏得厉害，我抱着他不知道是该先帮他顺气还是先擦他的眼泪。
“程曦，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说着伸手就要去按铃。
“不用……不是……”程曦拦着我的手。
“怎么了程曦？”
程曦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写满委屈。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程曦呜咽这说，“你……不要我……了是吗？”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好了，不哭了，乖啊。”我用手拂去他的眼泪，吻着程曦的眼角。
“这里……难受”程曦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
我感觉他的心脏跳动得厉害，“痛吗？我去叫医生。”
“不要……你帮我……揉，清清……头……好晕”程曦低弱的说，整个人开始摇晃起来。
我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打开保温瓶，里面有我让护工准备的蜂蜜水，这么些天，也不知道程曦喝过没有。
“来，程曦，喝点，甜甜的。”
程曦微仰着头，就着我的手喝了些水。
“明天要吃些东西，老是打营养液怎么行。”
“嗯……”程曦弱弱的说。
“我扶你躺下，很晚了，你该睡了。”
“你要……走了吗？”程曦抓紧我的手问。
“不走，我陪你睡。”伸手到后面把他的枕头垫高些，才扶着他一起躺下。
程曦微笑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眼睛慢慢闭上。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程曦已经醒了，正微笑着看着我，见我醒了亲了亲我的额头，“清清……原来我不是做梦啊。”
“当然不是。”
“这几天晚上我都梦到你，醒来你却不在。”
“傻瓜，既然这么想我，怎么说出这么逆天而行的话啊？”
“我……”
“好了，我知道。”我打断程曦的话，怕他想起难受的事。
“程曦，你不要有负担，我在人前是顾总，只做你一个人的清清。”
“……唔”程曦把头埋进我颈窝良久才闷闷的应了声。
“还睡吗？”
“不睡了，清清，我饿了。”
难得程曦说饿。
“好，你坐会，我下楼给你买早餐。”我扶着程曦靠坐在床头，把外套拿过来他披上。
程曦笑意融融的看着我。
我把自己收拾干净，拿着钱包下楼。
买好早餐上来的时候，护工已经来了，正打了热水要帮程曦洗脸。
“我来吧阿姨。”护工笑着把毛巾递给我，“我去问问护士今天还打针吗？”护工找了借口走出去。
我帮程曦擦了脸，又一根根的帮他擦着手指。
程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却因打针浮肿着，青紫一片，我心疼的帮他按摩着。
“你好好吃饭，就不用打针了”。
程曦笑着点点头。
“清清，你去公司吧，我好多了。”
“不急，等你吃了早餐我再走。”快年底了，公司确实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
喂了程曦吃了小半碗粥，程曦偏过头说“吃饱了，你去忙吧。”

我抽了张纸巾递给程曦，自己三口两口的把剩下的粥喝完。
“那我上班去了，要回家换件衣服，你好好休息，按时吃饭，晚上我再来看你。”
程曦拉着我的手亲了亲，“嗯，我等你。”
忙了一天，又被市里的领导请去吃饭，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程曦还没有睡，倚在床头看书。
程曦听到响声抬起头看我，“来啦。”程曦笑着说。
“嗯。”
我顺手把门关上，“怎么还没睡？”我打量着程曦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
“不累，今天睡了好久。”
“有好好吃饭吗？”
“有，吃了好多，不信你问阿姨。”
程曦拉着我的手要我坐下，“清清，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说什么？”我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片倒在程曦的手里，他张口皱着眉吃下，我赶紧给他拿水。
“清清，我想辞职。”程曦把药片吞下说。
“辞职，为什么？”我疑虑的看着他，想了想又说，“程曦，你放心，公司里不会再有人说你什么了。”
“不是因为这个。”
“那为什么？”
“做策划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我学的是产品设计，一直想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产品设计算是一个新兴行业，在A市发展得还算不错，却远远不够成熟。
我看着程曦的眼睛说，“程曦，我不想你太辛苦。”
产品设计的前景固然好，但发展肯定很艰辛，难免四处碰壁。
“不辛苦，我不是有你嘛清清。”程曦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看着程曦眼里闪烁的光芒，不忍心拒绝他。
“好吧，你先辞职，正好把身体好好养养，你太瘦了。等过完年再找工作，嗯？”
程曦辞职了也好，在公司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况且我现在正在对付程家，不希望他在公司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
“谢谢你清清。”程曦眨巴着大眼睛说。
这人，笑得这么灿烂，乱放电。
程曦看着我突然倾身过来，柔柔的轻吻着我的唇，我也热情的回应他。
程曦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抚着我的腰一路向上，停在我的内衣扣上。
“可以吗，清清？”
程曦手心燥热，不是以往的温凉。
“这里是医院。”
“没关系，这病房晚上一般没有人进来。”
为了程曦住的舒心，我订的是VIP病房，白天走廊上都没什么人走动，更别说晚上了。
我羞涩的点点头，加深了那个吻。

shan得我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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