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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昭云恋】—— 昭云办案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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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胡僧寺(下)
听到彩云的声音,展昭飞快地来到她的身边,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略一思索,再看看他与彩云的身高差,他将上身往前倾了些,直至他快要趴到地上时,他终于看到了前方地面上的一个图案,那是柯朝告诉他的联络暗标。彩云虽然不认识这个图标,但她知道这肯定是人为弄出来的,所以才喊展昭来看。
“彩云,你真是个福星!”展昭高兴地站了起来。

孟春妮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泛酸,她不知道彩云看到了什么,居然就让师兄这样高兴,还说她是福星。站在她身旁的白玉堂似是看不得展昭高兴,一张嘴就又要找茬,不过这次展昭可没容着他,直接开口堵了他的话头:“白老五,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出这寺里还有其他古怪!”
这是看不起谁呢?白玉堂当然不承认,他刚才就想说了,贼僧所劫财物与寺中用度并不相符,他也不认为那个神秘的胡僧会为了那点钱大老远跑来这深山老林。白玉堂想问展昭有何发现,却见展昭正低头查探,根本就不理他。
彩云没有问展昭那个奇怪的图标是什么,只静静跟在他身后,识迹寻踪她只知个皮毛,展昭可是得到神眼骆震指点的。白玉堂和孟春妮也跟了过来,但当他们发现越走越周围越荒凉后,白玉堂又忍不住了:“哎——你到底是在找什么?”见展昭仍不理他,又转向彩云:“他说往哪儿就往哪儿,你就那么听他的?”
“不然呢?听你的?你会吗?”彩云头都没有回。
白玉堂无言以对,他一向自认武功智谋都不输展昭,但对于查案的那一套,他还真不懂。在展昭的带领下,几人在寺院的荒僻处转了几转,终于触发了某个机关,继而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片断崖处。断崖的对面是密密的山林,崖边垂着藤蔓,这是脚下这一边却是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展昭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要有三丈,便是用上轻功也无法过去,他微微皱起眉:“应该就在那片林子后面,可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白玉堂总算又逮到说风凉话的机会了:“那明明就是一片荒林,看着也不像有人。便是有人,也没法过去,这么远的距离纵使我大哥来了也是无法!”
钻天鼠卢方,轻功盖世,如果连他都跃不过的距离,只怕世上就无人能过了。
见展昭和彩云都不出声,白玉堂有些小小的得意:“想要过去除非长出翅膀,或者在这崖边安个跳板。”
跳板?彩云听后眼睛一亮,对啊,有个跳板助力就能过去了。她后退几步轻喝了一声“展昭”。展昭闻声看去,见她已开始助跑,阻拦已是来不及,遂立刻到崖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待彩云的一只脚踏上他的掌心时顺势奋力一托。
借着展昭搭出的“跳板”,彩云高高飞起,又稳稳地落在了对面。她冲着展昭挥手示意后,又拽过几根藤蔓甩了过去。展昭接住其中一根,脚下轻轻一点飞了过去,白玉堂和孟春妮在短暂的震惊后也依样而去。

落到对面后,孟春妮看着彩云,心中颇不是滋味,就在刚才她还认为此人不过是个只会随声附和的应声虫,谁料眨眼间就做出惊人之举。白玉堂则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彩云:“你会武功?”
彩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是啊,不行吗?”
白玉堂气结,因为他也没看出来。现在他只觉得彩云太能装了,在酒楼吃饭时也是,明明了吃了一嘴花椒,却装成没事人一样,把他给坑了。抬眼看看正板着脸“训斥”未婚妻的展昭,白玉堂忽然又觉得有些畅快:展昭那只讨厌的猫,要是娶了一个这么会装的女人,日子能有多好,哼!
展昭和彩云没空去管白玉堂的小心思,他们正观察四周环境,刚才从对面看这片山林很密,可现在站跟前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透过林间缝隙望去,只见前方是碧千里。展昭仔细看了看地面,断定此处曾有人走动,只是并不频繁而已。待四人穿过山林,只见眼前碧野缓坡,白玉堂刚要讥讽一番,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这哪是什么开阔地,分明是一大片密林,只不过树冠长得与脚下草地差不多齐平,从远处看就像是平地草滩。
“从这里能下去。”彩云发现了一个用树木和藤条制成的简易爬梯。
展昭当即在前探路,又叫白玉堂垫后,四人小心翼翼地下到了崖底,却发现刚才的断崖其实有一块像阳台一样伸出来,崖下种着大片盛开的鲜花。走到近前,色泽绚丽、大如茶盏的花朵被细长的花茎托着,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IP属地:江苏127楼2022-11-10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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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这是什么花,长得可真好看。”孟春妮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摸花瓣。
    “别碰!”彩云却是变了脸色,“这是阿芙蓉。”
    阿芙蓉?不就是一种药材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这是孟春妮和白玉堂共同的心声,不同是是孟春妮没出声,白玉堂则大喇喇说了出来。展昭知道彩云不会平白无故如此,便温声询问缘由。
    “我娘留下的手札里有一本是一位她的师伯所著,里面有阿芙蓉的详细记录。隋唐时大食商人将此花带入中原,其提取物可入药,能镇痛解毒,但是——”彩云往展昭身边靠了靠,“此物摄入过多便会产生如五石散一般功效。故而,那位前辈在手札中反复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用此物!”

    五石散是什么,四人中读书最少的孟春妮也知道,她吓得连连后退。白玉堂还是有点不信,这小小花朵岂能和炼制出的五石散相提并论!
    “谁?”白玉堂突然回头喝问,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显然是有人在偷看他们。四人忙追了过去,可当白玉堂将那人拽到手里后,却愣了神,他将这个状似乞丐的人再三端详,然后才不太确定地问了声“元宝?”
    那人睁开因害怕紧闭的眼睛,然后带着口腔喊出一声“小白——”
    此人居然就是白玉堂那个失踪的发小,因为他姓金名源,且长得比较圆润,童年时的白玉堂便给小伙伴起了个“元宝”的绰号.可看看眼前之人,形销骨立、蓬头垢面,哪里像元宝?最让白玉堂抓狂的是,发小此时还跛着一条腿。
    “元宝,谁把你害成这样?”白玉堂万分惊怒,发小是要参加科考的,若是有了残疾就是断了这条路。
    已经不像金元宝的金源哭得毫无形象,还是彩云示意白玉堂先把他带到林边那两间小土屋。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显得十分惊恐,但彩云看出只有那几个孱弱的僧人是真惊恐,还有一个明显有腿伤的人是在假装。金源连忙告诉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来救他们了,几个僧人听后都有些激动,而彩云却再次发觉那个装害怕的在听到白玉堂的名字后眼神有变化。展昭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拢起左手两指,做了一个柯朝告诉他用来辨别身份的手势,那人低着头,也做了同样的手势。
    还真是柯朝手下的暗桩!展昭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只是关切地问他事由。
    此时小土屋里那几个知情者,不是哭得说不出话,就是吓得说不出话,就剩下这一个能正常说话的了。
    几个僧人都是山间寺的,因不肯助纣为虐,就被打断腿扔到崖底侍弄花田。金源是赶考途中在寺里借宿,半夜被勒醒后挣扎时踹倒了油灯继而点燃了屋子,为了逃命忙不择路从窗口跳下,结果就摔到了崖底,要不是被那几个僧人搭救,早就投胎去了。而这位疑似暗桩的仁兄,是在跟踪时误入了贼窝,一时大意被人药翻,醒来时人就在崖底了。
    “原本我也不知道那贼僧种这些花做什么,直到老鼠吃了这花果后开始疯颠,再后来蛇吃了疯老鼠后也开始疯。”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母的师伯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有人知道了用阿芙蓉花果提取药汁牟利的事,胡僧寺就是他们的窝点。

    “既然你们也知道了,就都别走了。”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发现小土屋不知何时已被人包围,领头者赫然是昨日在饭堂遇到的两的人。只是他们的脸上已没有了那时的卑微怯懦,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杀意。
    白玉堂将孟春妮拉到身后,展昭和彩云则抵背而立,接下来就是混战。展昭很快发现对方的武功路数比较奇特,而且那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江湖草莽。
    “大人!”丁宏骁带着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与展昭彩云形成前后夹击。如此一来,原本胶着的状态变成了一边倒,那群贼匪很快被全部拿下。
    丁宏骁腰刀回鞘,冲着展昭憨憨一笑:“大人放心,那几个贼僧已被押下山,下官见这几个贼人形色有异,就跟在后面过来了。”
    展昭对丁宏骁的机警十分赞赏,同时也有些可惜,这么好的苗子不能带走。


    IP属地:江苏128楼2022-11-10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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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3: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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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赶紧走
      对于丁宏骁,展昭是打心底里欣赏,无论武艺、心智,还是对手下人员调配都十分出色,但他也看得出来,这此人不适合走刑名这条路。
      “觉得可惜了?要不要我帮你去劝劝?”彩云突然凑过脑袋。
      展昭觉得自己在彩云面前就是透明的,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他笑着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本人就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划脚,又岂会随意干涉他人决定。
      白玉堂来找展昭,他想立刻送发小去治腿,但县衙有些程序还没走完。彩云听着他话里话外对展昭的贬损和挤兑,瞅空插上了话:“当年我爹招镖师,前来应聘的人当中有个武功极好的,我爹却没有留他,白五侠可知是何原因?”
      “你们家开镖局?”白玉堂的关注点立时歪了,脑中也开始思索江湖中哪家镖局的当家姓连。
      好在彩云也没是真要他回答,她继续往下说:“我爹说了,镖师接了镖,最要紧的事就是护镖,绝不能跟人争强斗胜。”

      这个道理白玉堂当然懂,但是跟展昭有什么关系?良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拐着弯告诉他展昭身在公门就应该把职责放在第一位,而他为此找展昭麻烦就是大大的错误!白玉堂咬着后槽牙喷了两出气,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当初订下的客栈,白玉堂去看孟春妮,谁知一开门就见她满脸泪痕。
      “我一直以为师兄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不能娶我,可今天我才知道,师兄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孟春妮似是自言自语,“以前每次遇到危险,师兄都会把我护在身后,我以为他是在乎我,可今天我才知道,那是他的职责,我对他而言,和那些被他保护的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白玉堂看着落泪的孟春妮,心疼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庆幸她终于看清事实不再钻牛角尖,可他不知道孟春妮终于醒悟还有个她说不出口的原因。胡僧寺一案让孟春妮从过去的自负一下子跌到了自卑,想到她曾信誓旦旦地说要陪着师兄、要助师兄一臂之力,现在想来那就是个笑话,她有连彩云那样的胆识和能力吗?她能像连彩云那样和师兄无间默契吗?
      这边一个流泪一个劝慰,那边展昭和彩云正为即将转换水路作准备,按展昭的计划,他们要在宿州登船,由通济渠入淮河再沿邗沟南下。船票早就交给柯朝的人去买,到时候会把票给他们送到码头,到时候他们马车一卖,就可以上船了。
      彩云对即将到来的乘船南下明显十分期待,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孩子气,展昭坐在一旁看得入了神。留意到展昭几乎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彩云一时有些羞赫,居然让展昭看到自己这么幼稚的模样!半晌她才出声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娘她晕船,所以我爹带们出行几乎都没有走过水路。”

      听了这话,展昭想的却是:彩云已经提了好几次父母间恩爱体贴,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我要不要向彩云表一下决心呢?但是这样会不会太突兀?
      胡僧寺的案子即将进入审理阶段,展昭和彩云已可以离开,金源作为苦主录了口供后也被允许随白玉堂就医。临行前,彩云特意将阿芙蓉的特殊之处告诉了丁宏骁。当初展昭担任武举考试的考官,曾经看过丁宏骁的档案,知道他的曾祖父早在太宗皇帝还是晋王时就在其麾下效力,祖父也曾在朝为官,只可惜其父沾上服食五石散的恶习,以致家业败落。现在让他知道有人在倒腾比五石散更厉害的害人之物,那几个罪魁祸首在狱中的日子一定会很有滋味。
      白玉堂和孟春妮来向展昭辞行,彩云明显感觉到孟春妮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不再用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她,临走时那一声”嫂子“也诚恳了许多。不过就算没变化彩云也不在乎,只要展昭不喜欢,其它什么都白搭。不过看在这两人态度好转的份上,彩云把自己准备的食盒给了们一份。
      “这是吴大娘做的卤味,我把方子买下来了,”展昭说着还不忘瞄彩云一眼,“这样她明面上有地,暗里有银钱,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
      饶是嘴硬如白玉堂,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展昭思虑行事都比他周全。若不是急着要带元宝去治腿,他还真想再与展昭同行一段路程。
      展昭:不必,你赶紧走。


      IP属地:江苏129楼2022-11-1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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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22-11-13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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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登舟
          马车进入宿州境内后,彩云脸上的期盼和急切肉眼可见的多起来,后果就是:当他们到达事先约好拿船票的地方时,对方还没到。
          “哎呀, 我们来早了。”彩云有些自责。
          “没关系的,早点到也没什么,正好还能尝尝这里的烧鸡。”
          符离的烧鸡那可是名声在外,据说先帝登基前在民间游历时就吃过,还赞不绝口。听到展昭的话,旁边一位老者笑着提醒:“我们这儿卖烧鸡的铺子虽多,但最好吃的是张记,你要是想吃得赶紧云排队,去晚了就没有了。”
          彩云一听这么麻烦就想说不吃了,展昭却不应,他叫了茶水点心让彩云坐在这里等,他这就排队去。刚才提醒他们的那位老者看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个疼媳妇的,像我年轻的时候。”
          老者身旁的老太太瞪他一眼:“老没羞,瞎话张嘴就来。”
          “怎么是瞎话了,以前我哪次出去玩没带着你?”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都是我自己跟去的。”
          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彩云看得有趣,同理脑海时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像,当她和展昭也成了老头老太太会是什么样。这么一走神,有人走到桌边她都没察觉。待察觉到时,那人又走到临桌旁坐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向边边瞄一眼。冷眼观察了一会儿,彩云确定此人并无恶意,也就不去关注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展昭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鼓鼓的油纸包。今天运气不错,最后两只被他买到了。
          “先别拆,等上了船再吃吧。”
          “行,听你的。”
          这时,有人站到了桌前,小声但很客气地问:“尊驾可是展公子?”
          展昭一看来人半掩的手势,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来给自己送船票的,赶紧作出回应。那人面露喜色,忙将船票奉上:“少主人原本吩咐了是买两张地字号,谁知船家说地字号的票已售馨,小的就给您换了天字号。”
          拿到票,展昭和彩云便动身准备登船。此时他们所在的茶铺其实就靠近码头,在门口甚至能看到没有升起的船帆。到了码头,立刻就有人赶上前来帮忙搬行李,还有人凑过来问马车卖不卖。于是,马车很快就卖出去了。
          这艘号称“只比皇帝老爷坐的船小”的巨大客轮,登船没有用跳板,而是两架楼梯。梯前排着长长的队,展昭和彩云到的有点迟,排在队尾。他们的前面是一家四口,丈夫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拉着妻子,年龄较大的女儿则一手被母亲牵着一手抱了只小奶狗。
          彩云站到甲板上后,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就听身后一阵呼呼喝喝,然后就见两个提着大小包裹的人冲上了登船梯。前面那个体形壮硕,把脚下的木楼梯踩的“咚咚”作响,直让人担心楼梯马上就要散架。在他即将冲上甲板时,突然脚下一绊,打着踉跄就要扑倒。
          眼见那大肉墎子要砸向彩云,展昭忙伸手揽住她往旁边一闪,顺势抬脚往那汉子膝后轻轻一点,伴随着“嘭”、“哎哟”、“哗啦”声,那汉子换了个方向摔了下去,同时扬起一片尘土。跟在身后的瘦小青年,忙去扶他:“掌柜的,你没事吧?——哎呀!”
          只见摔倒的汉子身旁,几个包裹滚作一堆,其中一个已散开,包裹内的盒中跌出一只天青釉荷叶盏,此时已摔成了碎片。

          展昭心中一凛:呵,这是想碰瓷?
          大约是觉得展昭不好惹,那汉子爬起来后连忙摆手:“不关二位事,不关二位事,是严某自己不小心。”
          瘦小青年忙低声道:“掌柜的,那只青瓷盏可是——”
          “住嘴,我还没说你呢,叫你包仔细些你就是这般仔细的?”
          两人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唯唯诺诺,挪着步往船舱而去。倒是展昭有些纳闷,原以为是要碰瓷,谁知就这样走了。
          “你是要一直这样进船舱?”彩云戏谑道,展昭这才发觉自己揽着彩云的手还没放下来呢。


          IP属地:江苏132楼2022-11-16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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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22-11-16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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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龙神号
              尽管展昭很想就那样揽着彩云,耐何甲板上人多,他只能先把手收回来。
              龙神号的船舱分为三层,天字号客房和地字号客房在顶层,其中天字号是船上最豪华的客房套间,共五间;地字号略次一等,共十个单间;第二层是人字号客房以及高层船员的住处,第一层是餐饮娱乐层,底舱主要是货舱,另有一些设施简陋的格子舱,那里住着低等船员和囊中羞涩的乘客。展昭和彩云的房间是天字五号房,在第三层的第四间——船主为讨吉利没有设四号房。
              一进门,就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毛地毯,目测厚寸余,踩在上面半只脚都陷没了。墙上挂着字画,桌上摆着果盘,用来隔断里外间的是“四君子”画屏,让人怀疑自己是在某富户宅中而非在船上。
              “先过来吃烧鸡,现在还热着。”展昭一边说一边打开油纸包,扑鼻的香气登时飘了出来。彩云却不为所动,仍在来回踱步享受地毯的柔软。展昭过去拉她:“等吃完了,你就是脱了鞋光脚在上面走也使得。”
              彩云这才勉为其难地坐到桌前,不过烧鸡确实好吃,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起了刚才登船时遇上的那个自称姓严的大肉墩子。
              “本来以为是碰瓷的,没想到是另有所图。”展昭一边说一边把鸡肉撕开,好让彩云直接吃,“那只青瓷盏,至少要花掉我半年俸禄,居然那么轻易就揭过。”
              彩云笑着看他:“半年俸禄,那你俸禄可不低啊。”
              展昭一窘:“以后都给你。”
              彩云赶紧掉转话头:“那个姓严的太假了,我家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奉承客人也会堆着笑,可没有像他那么假的。而且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烧鸡味,而且他的衣服上还沾着烧鸡酱汁。呵呵,明知道船快要开了还悠哉游哉吃烧鸡。”
              房间里有装在小罐子里的茶叶,草焐子里焐着热水,彩云泡了茶,展昭则切了盘水果。两人也不坐凳子了,直接坐到了地毯上,美滋滋地吃吃喝喝看话本。
              “躺下。”彩云忽悠放下了手中的话本,转脸对展昭吐出两个字,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坐着没动弹。只见彩云面色有些不自然,却仍强硬道:“你躺下。”
              尽管不明所以,但展昭还是乖乖照办,然后,他就看到彩云把头枕到了他的肚子上!展昭想拗起头看看,却被一声“别动”吓了回去。彩云枕了片刻后,又使劲晃了晃脑袋,后脑勺在展昭的肚子上各种方向都轧了轧。
              展昭僵在那里,久久无语。他不知道彩云是否了解她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如果不了解,那她是跟谁学的,如果了解……展昭忍了忍,他是正人君子,但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面对心上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呼!”彩云有些沮丧地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嘟囔“骗人”。展昭只能顺着话问她谁在骗人,彩云一指扔在一旁的话本小声道:“说什么肚皮枕起来很软很舒服,你的肚子明明是硬的。”
              明白了,这是看过话本后来实践了。展昭很想告诉彩云,人要放松下来肚皮才会软,刚才他浑身都紧绷着,肚皮当然也绷着。看看引起事端的话本,展昭作出决定:船票钱不给柯朝了。

              龙神号的餐饮很有特色,既有高端大菜,又有美味小吃,还有各类现做河鲜。展昭自然要和彩云一起去品尝,临近黄昏时,他们便下到了船舱第一层。餐饮区此时已坐满了人,展昭正寻思着是不是要跟人拼桌,就见那姓严的冲他们招手。
              “公子,姑娘,这边坐,我们就两个人,菜点多了,吃不了。”
              彩云仔细一瞧,呵,还真是丰盛,还多是鱼虾和肉菜,遂以自己爱吃清淡的为由谢绝了邀请。又往里走了走,展昭和彩云遇上了登船时排他们前面的那一家四口。那个小姑娘似乎在撒娇,父亲一脸宠溺地哄着她,母亲则一边给小儿子喂饭一边嗔怪丈夫太过娇惯女儿。彩云放慢脚步,看了他们好几眼。
              “怎么啦?”展昭察觉到了彩云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娘还在的时候了。”彩云叹道,“那时我家也是这样,我跟爹提各种条件,娘在旁边责怪爹把我惯的不像女孩子。”
              大约是这目光太异于常人,那一家四口注意到了他们,男子起身招呼他们:“我们马上就吃好了,二位若不介意,就先坐下等一会儿。”这是把展昭和彩云当作等空桌的了,他们也不解释,真就坐了下来,然后还聊了起来。为了掩藏身份,展昭仍然自称姓连,是带着未婚妻柳氏回老家完婚。对方自称姓李,在扬州做生意,妻子的娘家在宿州,这次是来给老岳父祝寿。
              展昭和彩云品尝了现做河鲜后,打算到娱乐区转转。龙神号的娱乐区不但有看杂耍、听唱曲,还有打马吊、推牌九、掷骰子,可以说陆地上有啥玩的这里就有啥。展昭和彩云没有多待,逛了一圈后就回房间去了。
              天字号客房的窗户都开向运河,坐在窗前就能看到河面倒映着夜空的星星点点。彩云看景时发现几向艘小船正挨着龙神号随行,心下好奇,展昭看后随口说了句“来挣钱的”,说完却脸色一变。

              “你怎么这副表情?”彩云一脸审视,“这些小船到底有什么问题?”
              展昭此时想拍死自己,怎么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呢,怪夜色太美还是怪彩云太美?咬咬牙,正准备从实招来,就听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叫回荡在龙神号上空:
              “我的金佛!我的金佛被偷了!”


              IP属地:江苏134楼2022-11-1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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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22-11-1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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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3:4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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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假作真时真亦假
                  惊叫声是从第二层人字号客房传来的,展昭和彩云到现场时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人顿感无语:案发现场搞的跟唱大戏似的,不怕贼人有同伙乘乱转移赃物吗?
                  人字号客房没有单间,发生失窃案的客房是个六人间,房间顺着墙排队似的放了六张床铺,拐角处放着衣架和柜子。嚷嚷金佛被偷的是个蓄着短须的男子,他的铺位在进门后左面,与他头尾相连的铺位上是他的同行者。那是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人,眼见同伴在捶胸顿足,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抱着个空盒子发愣。
                  若是在陆地上发生这种事,自然是要报官的,可现在是在通济渠里,该找谁?
                  在一片喧杂声中,龙神号的船长现身了。按照惯例,在行驶的船只上可由船长暂代官员之职,而且据展昭所知,这龙神号背后可是有官方背景。有了船长暂代地方官之职,那原本哭嚎不止的短须男总算停了下来,抽抽巴巴说了失窃前后。
                  据短须男所说,这尊金佛是他岳父的宝贝,自打请回家后生意就日日兴隆,最近老人家觉得金佛有些暗了,就想再炸一炸。老爷子迷信,觉得炸过后定要在当初给金佛开光的地方再开一次。由于老爷子年事已高,就由女婿兼大徒弟也就是短须男和小徒弟代劳。两个上船后,就一直没敢把装金佛的盒子离手,吃饭如厕都是轮流去,就连打盹都是搂着盒子。按理说,这么严防死守是不可能被偷的,可刚才短须男打盹醒来发现小师弟也在打盹,他心道不好赶紧打开盒子查看,然后就发现金佛不见了。
                  船长听了短须男的讲述后稍作分析:装金佛的盒子一直没有离手,那就只能是在两人都打盹的时候被偷的,那时候客人大多在一层凑热闹,客舱里就没什么人,正好方便贼人下手,而且很可能就是同房间的其他人所为。船长大手一挥,把这间客房的旅客都搜一遍!
                  展昭立刻注意到有个细眼尖鼻子的人面露紧张之色,当几个负责搜查的船员来到他面前时,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包裹拒绝搜查。这怎么能由得了他,几个身强体壮的船员劈手夺下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尊金灿灿的佛像。
                  “这不是偷的,这是我自己买的,不是偷的!”细眼男扑上去大声嚷道。
                  短须男立刻告诉船长,这尊金佛是他岳父订制的,金匠打造时不但在里层錾了自己的姓,还特意加上了岳父的姓。原来这金佛是空心的,不过这金佛里层錾的字,要怎么才能看到呢?
                  “这个并不难。”彩云正想开口,就听有人抢了先。抬眼一看,是个跟展昭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长得嘛,也还凑和,就是一身白衣看着像白玉堂。
                  船长见有有人接话,便问他该当如何,那年轻人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拿一团揉好的面粉,伸进佛像空心的肚子里,在錾字处用力一按,再小心揭下即可。立刻就机灵的去厨房拿来了面团,照着操作了一遍,待面团拿出后,上面的字证实了短须男的话,可细眼男依然一口咬定这是他花钱买的。
                  “你在哪儿买的?可有凭证?”彩云终于开口了,她家就是开银楼的,为免纠纷,卖出贵重饰品器物都有她爹亲笔签写的凭证。
                  细眼男张着嘴,最终摇着头哭叫起来:“我在黑市买的,没有凭证!”
                  众人了然,黑市买的,价格肯定大大低于正常市价,自然也没有凭证。可现在谁相信他:你说你在黑市买的有谁看见了?而且这么巧你还跟原主坐同一艘船、住同一间房!细眼男看着宝贝金佛被拿走了,船长还要把他关进底舱,等靠岸后就送交官府,疯了似的跳起来叫着自己不是小偷。
                  展昭和彩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两人耳语一番,准备介入此事,没想到刚才那人白衣男子再次抢先开口:“且慢。”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准备将金佛收起来的短须男面前,然后又回头指了指细眼男:“此人的话未必有假,你的话也示必全真,岂能如此轻率下结论。”
                  短须男也要跳起来骂人,却听那白衣男子向船长拱手:“在下略知鉴谎之术,不如对他们各施一次,谁真谁假自然明白。”
                  不等船长表态,细眼男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短须男却不乐意了,他冲着白衣男子一瞪眼:“你说能鉴谎就能鉴谎?你谁呀?”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展昭。”


                  众人哗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开封府展昭,他抓个贼还不跟玩似的。船长的态度也热络起来,立刻同意由他实施鉴谎。彩云要上前揭穿此人身份,被展昭拦住:“不急,假的就是假的,且看他作何打算。”彩云气呼呼地扭过头,再看那白衣男子,什么长得还凑和,分明是贼眉鼠眼!
                  假展昭依然从容不迫,他伸出三指搭上细眼男的脉,然后问他买金佛的细节,细眼男心知这是自己洗刷罪名的机会,真的是问啥说啥,连他以市场价一半的价格买下金佛都说了,众人听后都心说活该你被当贼。问完细眼男,假展昭没有继续问短须男,反而问了他同行的小师弟,小师弟红着脸说自打从师父家出发,他就没有抱过或提过装金佛的盒子,即使在船上,师兄也只是放在床上让他扶着或搂着。等到假展昭搭着短须男的脉问他“你带上船就是个空盒子吧?”,对方已经生不出胆量撒谎了……
                  失窃案水落石出,众人看完了热闹,纷纷回房间休息。只有船长仍拉着假展昭不放,要与他商议后续处理,彩云看着他一副“我在调查秘密案件,身份要保密”的做派,火气噌噌往上冒,要不是展昭拦着,她早就上去揭这个冒牌货的皮了。


                  IP属地:江苏137楼2022-11-22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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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生气了
                    展昭和彩云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般离开了,回到房间,彩云一脸不解地问:“刚才为什么不揭穿那个假冒货?”
                    “他假冒谁了?”展昭从草焐子里拎出水壶,试了试水温。
                    “他假冒你了呀?好大的贼胆,敢假冒朝廷命官!”彩云说着又开始回忆假冒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行。
                    展昭把茶杯递到彩云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南侠或者御猫,我们如果责问他,他完全可以说是同名。”
                    “对啊。”冷静下来的彩云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敏锐,“他并不是想要冒充你,而他说出那样容易让人误解的话是有别的目的。”又思索了一会儿,彩云作出一个大胆推断:“他不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
                    展昭点头:“不错,所以我们才要赶紧回房间。”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你是真展昭,我们白掩藏身份了。”彩云有些懊恼,为了避免麻烦掩藏身份,结果掩藏了个寂寞。细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用这么费劲的方法?”
                    “因为他想让我主动开口。”展昭冷声道,这是朝堂上那些人惯用的手段,彩云当然不了解。
                    听了展昭的解释后,彩云表示不屑:“又想跟你搭话,还又想让你上赶着?做梦呢他!”
                    展昭笑笑:“对,让他做梦去吧!咱们不理他,早点睡觉。”说完又猛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他小心地看看彩云,只见彩云赞同地点头,应该是没听出来。展昭松了口气,可随即他又有些失落。
                    小心地把隔断的门关好,展昭在外间的卧榻上躺下,心情却没有立刻平复下来,怎么刚才就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呢。里间的彩云也躺下了,心中想得却是自己好像还有个什么事情没完成。
                    第二天清晨,彩云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想起来了,昨天她问展昭的话,还没得到答案呢!

                    朦胧中,展昭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但没有危险气息,他睁开眼,看到彩云坐在桌前,正托着腮看向他。
                    “你昨天说的那个来挣钱的小船是怎么回事?”
                    展昭也没指望彩云会忘掉这事,他起身走到彩云身边坐下:“我没想瞒你,只是怕你听了会不高兴。”
                    彩云给了一个“赶紧说”的眼神,展昭略组织了一番语言,讲起了往事。
                    那时展昭刚入开封府不久,有次出公差外出,当时他也是搭乘了一艘客船,旁边也有一些小船跟着。次日展昭发现有个客人红着眼眶一脸悲苦,问他才知道这是个出来收账的商人,昨晚从小船上接了个女子到自己的舱里,不料正待入港之时,突然闯进来个大汉,言称是那女子的丈夫。按大宋律法,丈夫在捉jian现场打死jian夫是合法行为,商人苦苦哀求后,大汉拿了商人刚收来的银钱离去。展昭先把商人斥责了一顿,然后带着他换了一艘船,等到那个作饵的女子来故伎重演,展昭用被子把她卷成一团,然后又把来“捉奸”的大汉捆了,让他们吐出所骗钱财。
                    “然后呢?”彩云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客商拿回了被骗的钱,骗钱的那两个人也被我收拾了一顿。”展昭如实回答,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彩云并不满意。
                    果然,彩云“腾”地站了起来:“你干嘛要帮那种人?他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想过家里等他回去的妻子吗?那种人就该破财,要不然他根本不会长记性!”彩云越说越生气,最后伸手把展昭推了出去,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展昭挫败地站在门口,他怎么都没想到彩云第一次对他发火会是因为这种事。
                    “叔叔,你怎么啦?”身后响起糯糯的童声。
                    回过头,是李家那个叫珍珍的小姑娘,她抱着登船时的那只小奶狗,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展昭。
                    “你怎么在这里?”展昭记得李家一家四口住在二层人字号客房。
                    珍珍把怀中的小狗往前举了举:“豆子跑出来了,我来找它。”说罢她左右看了看,又问:“叔叔,昨天和你一起的大姐姐呢?”
                    展昭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鬼称呼?叫彩云姐姐,叫他叔叔,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正想好好纠正一下小姑娘的称呼,人家的爹找来了。龙神号要升帆,珍珍爹来找女儿下去看热闹。
                    “叔叔,你也和大姐姐一起去吧,我爹说可有意思呢!”珍珍说完就跑了。
                    算了,萍水相逢的小孩子,爱叫啥叫啥吧。展昭伸手推门,嗯,能推的动。跨入房门的脚未及落地,展昭又退了出来,有道身影飞速消失在楼梯处。展昭压下唇角的冷笑,重新跨入房内,哄彩云去了。


                    IP属地:江苏138楼2022-11-25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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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落水
                      彩云趴在桌上,双臂交叠托着下巴。其实刚才把展昭推出门外后她就后悔了,展昭作为执法者,在那件事的处理上并没有错,况且他也教训了那个男人。不过后悔归后悔,叫她主动言和,却是拉不下脸来。现在见展昭进来,干脆扭过脸去。展昭见状,也不说话,就直接站到彩云眼前,彩云换方向,他就跟着换。如此换了几次后,彩云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干嘛?”
                      “想让你不生气。”展昭蹲在彩云跟前,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顿时让彩云破了防。
                      “你不是猫吗?这会子怎么又变犬了?”
                      “只要你不生气,我变什么都行。”
                      彩云嘟哝了一句“油嘴滑舌”,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展昭坐到她对面,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上:“现在不生气了吧?”

                      彩云摇摇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你。”
                      “你没说错,当年的事我处理的确实不够周到。”展昭站起身,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在问清情况后单独去取回被骗的财物,然后暗中交给他妻子,至于他妻子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原谅他,她有权自己选择。”
                      彩云怔怔地看着展昭,她以为展昭进来后会跟她讲道理,可他一句大道理都没说;她以为展昭说当年做不够好是为了哄她高兴,没想到他是真的反思过自己的不足。彩云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好,看上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她站起身,给了展昭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认真作检讨的展昭被这一下给抱懵了,天知道他很多次都想这样抱抱彩云,却每次都会发生些状况出现导致落空,这一次是终于可以如愿了?可当他哆哆嗦嗦抬起手臂准备抱回去时,彩云就已经松开了。
                      “不是说去看升帆吗?赶紧走呀!”
                      展昭认命地放下胳膊,跟了上去。

                      龙神号的甲板上,已经站了许多乘客。按说升船帆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这么大这么多的帆可是不多见。包括彩云在内的很多人以前见过最大的船就是三桅船,甚至有人连三桅船都没看到过,自然要在这时候看足日后的吹牛资本。
                      一队精壮的船工喊着号子转动绞盘,众人看着船帆被徐徐升起,又看着它在老船工的指挥下左右调整,直到船帆鼓起。龙神号本就是顺流而下,现在顺风起帆,正是取顺风顺水。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船真的快多了”,接着便是附和声四起,许多人还跑到栏杆旁去看船身快速前进溅起的水花。
                      “爹——”一道凄厉的呼喊打破这祥和欢乐的气氛,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不得了啦,有小孩掉下河了!”
                      展昭和彩云抬头,飞速跑到发出声音的甲板另一侧,却发现落水的孩子是那个与他们有着数面之缘的珍珍。急疯了的珍珍珍爹拼命喊着“停船!停船!”,可这怎么可能,只能先转帆降速。彩云用脚尖勾起一根缆绳,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彩云——”惊呼的人换成了展昭,他本想一起跳下去,但看到那根缆绳后只能停下。入水后的彩云很快靠近了珍珍,展昭趴在栏杆上大声提醒“从她的身后过去”。待彩云终于抓到珍珍后,迅速用手里的缆绳将她和自己缠到一起,船上的展昭则迅速将缆绳往回拉,旁边一些人还主动过来一起拉。彩云一手抱着一珍珍一手握着缆绳,脚下踩水,很快就到了船舷旁,以足抵舷借力飞身而上。
                      甲板上,有脑子活络的女客早拿了大髦候在一旁,彩云和珍珍还没站稳就赶忙拥上去将她们裹紧。珍珍爹抱着珍珍要给彩云磕头被拦住,周围人也劝他赶紧带孩子回去换衣服。
                      彩云也被展昭带回了房间,几乎是同时,热水就被送来了。

                      “展昭,这船——”彩云开口却被展昭用手势制止。
                      “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把头发擦干,别的等下再说。”
                      彩云在里间换衣服,展昭在外间坐等,同时嘴巴还不闲着:“你今天也太冒失了,船上这么多人,再不济还有我呢,怎么就要你下水救人!”
                      “我救人还救错了?”彩云当然知道展昭不是责怪她,只是不适应被他数落。
                      “如今虽不是寒冬腊月,可河水还是很凉的,你是女子,身体遇寒,受到的伤害肯定会比男子大。”展昭耐心地说道,“我让厨房熬锅驱寒汤,你喝上几碗;还有……”
                      展昭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驱寒措施,彩云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又多了个爹。

                      “那些都太麻烦,见效又慢,我还是用内力帮你把寒气驱出来吧。”展昭觉得还是这样更稳妥。
                      彩云:你内力深厚你拽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想起了娘亲在世时的情景,那时她经常一边抱怨着爹一边却又笑得一脸幸福,年幼的彩云搞不懂娘为什么会笑着说爹的不是,现在她明白了。


                      IP属地:江苏139楼2022-11-2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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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黑手
                        彩云换好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未干,只先拢到一侧方便擦拭。
                        “我来帮你。”展昭伸出手。
                        “那就有劳了。”彩云笑着将头发甩到脑后。
                        擦了几遍,展昭觉得效果不是太好,干脆用上了内力,没多一会儿,不但彩云的头发干了,连擦头发的布巾也干了。彩云见状,不由玩心大起:“要不,你再顺便帮我把头发绾起来?”
                        展昭傻眼,这个他可真不会,不知现学是否还来得及?
                        “我说着玩的。”彩云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梳头,头顶的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垂挂髻,额前垂下两绺头发,显出几分俏皮。展昭在一旁观摩,心中则盘算着在大婚前学会绾发的可能性。
                        放下梳子没多久,展昭要的驱寒汤就送来了,彩云虽然觉得不需要,但还是乖乖喝了两碗,她怕不喝的话又要被唠叨。好在这驱寒汤并不难喝,喝完身上热乎乎的。彩云放下汤碗后擦了擦嘴角,随即靠到那个瓜形大靠枕上。
                        “今天下水时跳得有点猛,我看到船下有些不该有的东西。”彩云在靠枕上压了压,看得展昭直想把靠枕拿走,换成他自己。彩云自是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仍认真地回忆:“我入水时间太短,并没有看得太仔细,但我瞧着像水匪的手段。”
                        连家镖局接的镖五花八门,押镖时走水路自然要防范水匪,故而彩云会知道水匪惯用伎俩再正常不过。但是怎么会有人要打劫龙神号呢?须知龙神号黑白两道都有得势之人,还有船上那些精干的护船卫,据展昭目测,身手可不比开封府四门将低。
                        “彩云,若是有支大商队请了诸多顶尖镖师押镖,可还是有劫匪要去打劫这支商队,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那些劫匪已经饿疯了;或者那些劫匪既确实厉害,且不怕得罪商队东家。”
                        展昭的想法与彩云相同,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幕后之人搞事。彩云以为他要公开身份,谁知他却露出个看上去有些狡猾的笑:“船上不是已经有个官府的人了吗?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人而已。”
                        彩云了然,展昭这是要拿那个假冒他的人顶缸。正好上次刀疤林得知彩云订婚时给了块玉佩作贺礼,凭着那块玉佩可以任意调用十八联省镖局的人手。展昭觉得既然自己假称姓连,那继续借用一下这个名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展昭挂着玉佩去找船长了,这十八联省镖局少东家的名头还算好用。船长听闻船下可能有水匪做手脚很是紧张,忙安排人去检查,展昭在一旁“好心”提醒他,可以找那位“展昭”商量应对之策。
                        面对找上门的船长,那个冒牌货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据实以告:“其实我不是那位南侠展昭,我姓詹名钊,因为仰慕南侠威名才取了个近音的名字。之前是为了尽快解决事件才含糊其辞,借用了南侠名号。”
                        船长好悬才忍住没有开骂:什么借用,你就是招摇撞骗!他甚至觉得所谓詹钊也是假名字!
                        不提船长离去后怎样忙碌安排,这个自称詹钊的男子褪去了方才和煦中带着无奈的笑容,狠狠给了身后侍者一巴掌:“废物!”
                        侍者连忙下跪:“主子息怒。”
                        “让你们打听消息,你们说展昭买了地字号的船票,结果他在天字号;让你们在船上做点小手脚,结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有之前的几次,你说你们干成哪件事了?”
                        侍者也觉得很委屈,早就听说展昭武功盖世不好对付,却极易被迷被下毒,他们以此作了布置。谁知展昭身边突然冒出个女子,手段着实了得,把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根本下不了手。主子叫打听此女来历,只知其出身富商家庭,已与展昭订婚。这次主子亲自出马,满以为至少能搭上话,谁知人家理都不理。
                        “既然已经被发现,这局就没用了,把尾巴收拾干净。”
                        展昭不知道冒牌货已经自曝,还拿他是选择继续硬装还是坦白当题,和彩云猜着玩,权当取乐解闷。
                        “叩叩叩。”外间的门被敲响,展昭过去开门,门外是珍珍一家。
                        “恩人!”珍珍的爹娘对彩云是感激涕零,进门就要行大礼,被展昭彩云眼疾手快给拦住。
                        “当年我像珍珍这么大时,也和弟弟跟着爹娘一起出门,看到珍珍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我救了她是因为我们俩有缘。”彩云拉着珍珍的娘坐下,“所以也不必说什么恩不恩的,缘这东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急不徐的语速,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彩云身上似有一种魔力,珍珍一家很快就对彩云掏心掏肺起来。
                        “大姐姐,”珍珍趴到彩云耳边小声道,“其实爹爹不是没抱住珍珍,是有人撞了爹爹,然后珍珍才掉下河的。”
                        “确实是有人撞了我,随后我胳膊突然一麻,珍珍就从我怀里摔出去了。”珍珍爹在旁边点着头,珍珍落水后,周围不少人指责他没抱好孩子,连他情急之下的辩解都成了推脱之言。他不怕受责难,只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展昭和彩云都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可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章对付一个小孩子?
                        “珍珍,你今天怎么想起到三层来的?”彩云想到了一个可能。
                        “豆子跑上来了,我上来找豆子。”
                        “那你上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珍珍摇头,这下连她爹娘都叫她“再仔细想想”,他们也回过味了,这是有人要害他们闺女。珍珍皱着眉又想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了:“我好像看见那个大胖子了!”


                        IP属地:江苏140楼2022-12-02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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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22-12-0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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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暗流
                            珍珍的爹娘生怕女儿认错人,再三确认,可小姑娘反倒愈发肯定起来。
                            “没错,就是那个摔得很响的大胖子。”
                            是严掌柜?登船时他那一摔可谓惊天动地,估计当时甲板上没人不记得他们。展昭记得天字号客房的乘客并没有此人,而地字号虽与天号同层,却并不相通,珍珍到天字号一侧找狗却看到这个人,确实很奇怪。
                            彩云与展昭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又宽慰了珍珍爹娘一番,将一家人送出门。
                            “本来不想搭理他们,偏他们要上赶着找死。”展昭想着,是不是他这几年收敛锋芒导致某些人以为他没了脾气,现在什么人都敢到他面前蹦跶。
                            “连相公,连相公。”有人在门外叫门,听声音像是船上的仆役。
                            “叫你呢。”彩云调皮地撞了撞展昭的肩膀。
                            展昭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假称自己姓连了,之前被白玉堂奚落,现在彩云也要调侃他。
                            门外的人展昭曾见过,是船长身边的亲随,他见到展昭后忙说船长有事相商,请他务必带着夫人走一趟。展昭不明所以,但还是和彩云一起过去了。
                            龙神号船长在二层有一个套间,一半生活起居,一半处理事务。见到展昭和彩云后,他没有先说所为何事,反倒先说了古。原来这船长年轻时也是个走镖的,只是名望人脉都不及当时名头最响的连昆,恰逢大宋造船、水运兴起,于是他便另辟蹊径专接水上的的镖,渐渐干出了名堂;后来又被龙神号的东家看中,重金相邀,现在还成了一船之长。
                            “连总镖头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儿女想必也是不遑多让。”
                            展昭和彩云听了这话,再看看船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这是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只不过聪明地没有点破而已。
                            “刚才我安排了人下水,船下确实被做了手脚,据老船工讲,若是放任不管,待船驶入邗沟有会出事。”邗沟,传说中的翻船“胜地”啊。
                            见船长不再往下说,展昭心知是行船之人在言语上有忌讳,便比了个翻船的动作,见船长点头,他的心也沉了下去。原本他以为只是水匪为了打劫做的手脚,谁料对方这么狠,而能做出这种事的可不会是普通劫匪。展昭觉得自己似乎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此时他竟有些想念远在京城的柯朝了,那家伙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出一堆损招,啊不对,妙招。
                            彩云静坐在一旁,她可不信船长这个老江湖面对危险会没有应对之策,他找展昭来不过是一为求心安,二是要个态度——等等,态度,这么说来那个人……
                            眼见彩云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船长识趣地端茶送客。待回到天字号客房,展昭听了彩云的一通话,顿时如醍醐灌顶。盘算一番后再看彩云,展昭觉得她越来越像她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兄长了。
                            “啊嚏!啊嚏!”开封城内鸿胪寺,正在摸鱼的柯少卿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展昭和彩云已经决定了让那个姓严的再“表演”一下,而且他们也确信此人现在不会再对珍珍下手,现在他们可以先松快松快,最近这些日子可没少费脑子。彩云往窗前的小几上放了些零嘴,又把那两个瓜形大靠枕都搬到了窗前的地毯上,可当她转身再拿了话本过来,却发现靠枕都被展昭给占了,一个放在身后倚着,一个放在手边靠着。
                            “你怎么把两个靠枕都占了!”
                            展昭往边上挪了挪:“分你一半。”彩云吃惊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这还是展昭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的?!
                            “给我。”彩云伸手去拽,没拽动。她起身后退几步,抓起展昭脚腕就拖。
                            地毯上的长绒毛不仅柔软,还十分丝滑,展昭就这么被彩云拖到了一边。呃,这个预想的怎么不一样呢?眼神微暗,展昭在彩云松手后悄悄别了她一下。
                            彩云把展昭拖到一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脸上的笑还没散开就猛地向前栽去。地毯又厚又软,倒是没摔疼,但是这脸朝下的姿势也太难看了!彩云撑起手肘,使劲地往外呼气,刚才脚被别了一下她当然是感觉到的,但是她以为自己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摔在展昭身上,所以才由着自己往前摔,但是现在趴在他旁边是怎么回事?展昭此时想着是不是该从窗子跳出去,怎么又跟预想不一样的呢!


                            “彩云——啊~”展昭短促的惊呼声随即被吞回,他的耳朵被彩云咬了。
                            “喊什么?我又没使劲。”彩云不满地瞪着展昭。
                            展昭作势要捂耳朵的手一僵:你还不如使劲咬一下呢!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那边有人惊怒暴躁。
                            “不是说就做点小手脚吗?怎么会有翻船的危险?”自称詹钊的男子盛怒过后居然出奇地冷静,“看来是有耗子跟到船上来了,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事情再明显不过,他想要算计展昭才让人在船上做手脚,可背后盯着他的人乘机搞了个大的,想要让他葬身鱼腹。没想到展昭的未婚妻下水救人,阴差阳错破了这个局,也间接救了他一命。
                            侍者小心地问:“主子,那后面的计划?”
                            “继续,救我的当然也是那个女人,跟他展昭有什么关系。”
                            侍者讷讷不敢言,主子要坑救命恩人的未婚夫,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IP属地:江苏142楼2022-12-05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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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3:3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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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22-12-0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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