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些过往」
  
    “你们诺亚犯下的罪行无可饶恕。”
    “……我很抱歉。”Allen叹了一口气，他努力振作起精神，不去在意对方复杂的眼神，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我们可以退居北线，接受你刚刚提出来的一切条件。”
    “不行！必须在北极圈以内才有和解的余地！”
    “这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谈判了接近一天，Allen几乎心力交瘁，口干舌燥地很。但是双方在关于界限划定的方面没有丝毫进展，一直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辩论，唇枪舌战，双方都不愿意再退一步。
    Allen最后无奈地说道：“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只好宣布谈判破裂。”
    “可以。”
    一直坐在椅子上默默不出声的神田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两个字，Allen一时愣住，其他人也是一脸雾水的样子，但Allen迅速反应过来，他马上说道：“谢谢大元帅。”
    Allen第一个懂了神田的意思。
    “谈判结束。”Tyki站起来，扬声说道。
    众人这才明白了神田那两个字的含义，纷纷表示不理解，神田一个眼神扫下去，下面立即噤声，静得可怕。
    “既然已经谈完，两位贵客不如留下来暂且休息一晚？”神田懒洋洋站起来，湛蓝如墨的发纠缠着黄昏的雾气，他的脸在窗口洒进来的斜阳余晖里隐隐约约。挺拔冷峭的身形仿佛一把出鞘的长刀，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感觉到了逼人的寒气。
    Allen一愣，他很久才缓缓说：“那就打扰了。”
    Tyki手伸过来，自然地搭上Allen的腰。
    “他是你男人？”神田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Tyki的手。
    “不，他是我爱人。”Allen一笑，看到神田瞬间冻结的眸子，只觉欢畅。
    这么多年过去，Allen也总算有一次不再输的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到了黑色教团提供的客房才发现是两间分开的，Tyki撇撇嘴，搂紧Allen的腰，脸上满是小孩子般的委屈，他凑近了Allen的耳根小声说：“晚上我爬墙到你那里去。”
    “亲爱的，好好睡吧，我都快散架了……”Allen叹了口气，他揉揉肩膀，脸上疲倦之极。
    “好吧，那你要是睡不着了一定来找我……”Tyki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我陪你。”
    “快睡去吧！”Allen无奈地点头，终于送走了Tyki，Allen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房间还算舒适，不大却干净，也没有一贯的漂白粉味道，Allen把外套一脱，就疲倦地跌到了床上。
    今天看到神田，他差点失控。
    那双冰凉凛冽的眸子仿佛一直在盯着他，仿佛能够穿透Allen从容的面具，一直刺到他的心里去。刺得鲜血淋漓，刺得痛不欲生。
    Allen走得那样狼狈，他害怕，害怕神田，害怕神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Allen承认这么多年他并不能像神田那样拿得起放得下，神田有的是东西可以供他恣意玩弄，所以神田什么也不在乎。
    而Allen不一样。
    Allen一直克制不住地去想象神田的妻子该是什么样的女人，一定是有漂亮的外貌和温柔的性子，顺着神田，依着神田，神田就是她的天和地。神田会亲吻她的眼角眉梢，用温柔的视线注视她每一寸肌肤……每每想到这里Allen几乎要嫉妒地发狂，但又怎么样呢，最后和他在一起不是这个女人，还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别的女人。就是不可能是Allen·Walker。
    其实神田也没做错什么，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怜那时Allen还傻乎乎地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为了神田，他顶着社会风俗成了个同性恋。到头来，反倒是神田做了Allen本该做的事情。
    娶妻，生子，组成一个不大却温暖的家，想想就觉得幸福。
    十一年过去，Allen终究看不透。
    Allen洗漱完毕后关灯睡觉时做了梦。梦见自己跳海的那一次，凌晨两三点站在城市边缘的大桥上翻护栏，深秋的海风寒到骨子里，跳下去那一瞬间的感觉Allen到现在还记得。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看着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真是无以言喻的悲伤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