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敏哥真的很像妈妈,刚才的吻,还有那个笑容,以及……说晚安的口吻。
想到这里,东海的心头突然被不安所笼罩,没有错,刚才晟敏做的一切都和妈妈临死前做的事情一模一样。东海猛地起身,“今天抱歉了,我有急事。”然后就风风火火的朝晟敏休息的包厢跑去。
“哥?你睡了吗?你开开门啊!”东海用力的捶打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东海心里的恐惧喷涌而出,就连拍打着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快点来人啊!把这个门给我撞开!快点!”东海撕心裂肺的朝那些人喊着,一边还在用力的撞击着门。
曺圭贤不要你了又怎么样?你还有李东海啊……
我已经失去爸爸妈妈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哥,别……别又不要我了,好不好……
东海在门被撞开的第一时刻就冲进了房间,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味,正对着房门的那面落地镜被砸碎了,晟敏蜷缩着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手腕的伤口还流着血,东海跪在晟敏面前,用手捏着他的手腕,想要阻止血流出来,但是鲜血还是不断地流在他的衣服和手上。
东海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还冲那些呆呆的站在门口的人大声叫道:“快去叫救护车啊!快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杀了你们!绝对……杀了你们……”东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被呜咽声压了过去。谁也没有见过灰殁的二当家居然会哭得像是孩子一样,可是对于他的命令没有人敢怠慢,过了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来到了“残”的门前。
“多亏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上一会儿的话他可就真的没有救了。”在重症监护室外,一个医生压低了声音对东海说道,“等到他醒来了,先要稳定他的情绪,不然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干一次这种傻事。”
“谢谢您了。”东海想要和医生握手,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已经干涸了的血污,便有点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
“现在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也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医生看着东海的窘样笑了一下,“至少应该把手洗一下吧?”
“哦,我知道了。”东海听到医生这么说,立刻羞红了脸,然后灰溜溜的逃走了。
“哗哗哗——”东海大开着水龙头,看着水花到处喷溅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的畅快。水流混合着手上的血迹流走,他又捧了些水洗了一把脸,昨天晚上在急诊室外面等了那么久,现在绷紧的神经也放下来了,他伸了个懒腰。这时,他眯着眼睛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动作停在那里,以为是幻觉,东海立刻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镜子中的那个人,不管是眉眼,神态,还有那种凛冽的气质,世界上都不可能有第二个了。东海转过身,声音颤抖着说:“艺声哥……你怎么在这里?”
钟云走到东海旁边的水池前,也洗了一下脸,然后转过头看着东海惊愕的脸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然后他收起了笑,用低沉的声音说:“不过,艺声却是已经死了,不是吗?”
东海觉得自己的腿在不停的打着哆嗦,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以什么方式出现,只要这个人是金钟云,就总会给东海一种极强烈的压迫感。
虽然东海认识的金钟云叫做艺声。
钟云看着紧张的东海,还是收起了一脸阴戾的表情,拍了拍东海的肩膀,“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东海和钟云面对面的坐在一家咖啡厅里,东海不安的搅着咖啡,直到热气都消散尽了,他还是一口都没有喝,眼睛不停地瞟着钟云,惴惴不安的等着他说话。可是钟云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悠哉的喝着咖啡,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平时从来没有显现出来过的优雅。
“我记得那次见你也是带你来喝咖啡的,不过你嫌苦,不肯喝。现在是怎么回事?还嫌苦吗,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钟云把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东海,完全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艺声哥你把我带来这里是要说什么事情?”东海没有理会钟云的调侃,恭敬但是并不卑微的说道。
“艺声哥……哼。”钟云轻笑了一下,“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快两年了吧,你说要是灰殁的其他人见了我会不会也这么恭敬地叫我一声呢?”看着东海的脸色有些发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话说回来,应该是我躲着灰殁才对,为什么现在是你这个灰殁的二当家见到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艺声哥,我是真的尊敬你才会这样的,请你对我也有最起码的尊重好么?”东海强硬的看着钟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卑贱。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见到老朋友想要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想要和我说话。也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跟灰殁有什么联系了,不过,还真是命运弄人呢。不是吗?”钟云一直保持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这种表现让东海感到不寒而栗,“对了,你怎么在医院里?难道是械斗让你这个二当家的出手了吗?”戏谑的笑笑,却没有预期的效果,笑声戛然而止。
“不是我,是送我哥来的。”东海坐正了身体,干脆低下头不去看钟云的表情。
“利特那个没用的家伙又生病了吗……跟着这么一个没用的大哥,还真是辛苦你了。”钟云的语调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是特哥,是我亲生哥哥,我已经找到他了。”东海的话里透出难以抑制的愉快,一瞬间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事情。“对了,特哥他现在去美国做心脏手术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钟云站起身,弯下腰把脸凑到了东海面前,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这次的咖啡就当是你回请我的,我想灰殁的二当家应该还能出得起这些钱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
东海看着钟云离开的背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手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