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殍明末千里行吧 关注:30,515贴子:135,571

回复:二创文:共死线if《饿殍:大唐万里行》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那喽啰一把捡起满穗手里的饼,三步并作两步,递上前去。贼首接过饼,伸出手指撑开饼芯,里面却是空无一物。贼首下颌轻抬,上下打量了一下满穗,一伸手将那胡饼像飞盘一样掷出几丈外。
“你,过来!”
“别……别吃我……”满怯生生地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二两肉还不够塞牙缝的,”贼首略带鄙夷地看着满穗干瘦的身材——即便是近几天有着丰富的粮食、糖、肉类供应,长期营养不良使得满穗干巴巴的小身板并没有多出多少肉——略带鄙夷和几分调侃地一把拉过满穗,“去去!走前面去!”
满穗心有余悸地出了一口气,轻轻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刚才那阵令人作呕的哄笑声着实令她心生害怕,喉头不受控制的想要呕吐,但是迫于身后的贼首,还是忍着难受一步步走着。贼首在后面赶着满穗,领着一众流寇向营地走去。
满穗一边走,一边观察者前往营地的这条山丘小径。
穿过几片浓密的灌木丛后,这条被踩秃的草坪便渐渐宽阔起来,两边密密麻麻的栎树、榆树林遮盖了视野,一条小溪从林间流出,流水潺潺,三两白条随波而下,两岸搭着三三两两几个帐篷,还有几个贼寇正磨刀霍霍,亦或是闲谈扯淡。
一行人沿溪而上,一道木制围墙横亘在眼前,几个哨兵拉开大门。满穗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观察着营地内的状况。营地依山而建,地势还算平坦,很多铜钱和粮食袋子随意地码在帐篷里,长刀、斧头、弓箭以及一些农具没有分类地堆在地上;营地里大概有十数名贼寇,在帐篷里呼呼大睡。树上有一个木质瞭台,一个手持弓箭的贼寇坐在其上,打了个口哨。
“头儿!怎么才绑了一个女娃?”
“打得官家的路!”
“头儿真是厉害!”那个哨子直起身子,好奇的问,“要了多少?”
“二十贯!够咱们吃好一阵子了!”
那哨子吹了个口哨,目送着贼首带着那群人向里走。
满穗被带到一个山洞门口,黑黢黢的洞口仿佛要将满穗一口吞噬,洞内凹凸不平,留了很多积水,雨水沿着岩洞的上檐滴滴哒哒往下落
“老老实实呆着!”那个羁押满穗的贼寇一脚踹在满穗的屁股上,恶狠狠地咒骂着。
“呜……好痛……”
满穗被这么一踹,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摔得浑身骨头疼,在地上扭动着。
“你要是敢跑,老子就吃了你!”另一个门卫向满穗的裙子上吐了一口浓痰,随即“碰地一声把门摔上。
满穗被摔得浑身肉疼,整条裙子都被浸满了泥浆、雨水和沙土。满穗强忍着剧痛,扭动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持续一夜的惊心动魄后,满穗终于从惊吓和恐惧中略微平静下来,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过于突然,被埋伏、被绑票、被各种羞辱、打骂、好贵好贵的裙子也变得脏兮兮的……满穗越想越委屈,内心挤压的害怕、慌张和无助终于随着眼泪发泄了出来。满穗终究是一个孩子,尽管能临危不乱趁流寇不注意用胡饼块标记路线,但让她在这种状况下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着实不太现实。而目前渺茫的获救希望,只能寄托在筹集的赎金……除非良能够找到掰开的胡饼渣子留下的标记,过来救自己。
“良……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的……”满穗把脑袋搭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洞口和栅栏门之间空隙渗入的灰蒙蒙的天空。
·“你妈的!”刘庆隆一把抽出长刀,刀锋狠狠地掼在营地里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上,气不打一处来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营地。极端的恼怒下,刘庆隆的脑海中闪回出几年前在陇右和回鹘人战斗的时候,几个新调来的年轻的骑兵,在保护官方商队的时候擅自脱离队列追击回鹘人的轻骑兵,却陷入了包围圈,整个队伍仅有三人逃出。自那以后,他便固执到甚至有些死板,尤其难以忍受士兵擅自作主行动。虽然良并不是他编下的士兵,刘庆隆实际上也并不很在乎良和满穗这二人,但长期任职校尉的经历将责任二字深深融进了他的血脉,只要是他管辖范围内的士兵或商人、平民,那么他当仁不让地将其安全视为自己的责任,这也是良这种独狼式的作风让刘庆隆出离愤怒的原因。
良此刻已经脱下了在那扎眼的白色长袍和里衣,赤着上身,任凭雨水灌进他的靴子里,在淤泥、落叶和积水中寻找着星星点点的胡饼碎块,雨水将林间的干土地泡成烂泥,群贼的脚印也慢慢显现出来,良一边沿着泥脚印和胡饼碎屑慢慢往前探索着,同时在树上用小刀做着标记。
倾盆大雨、深邃幽暗的树林,遮天蔽日的树叶、阴暗丛生的灌木,这冷酷、压抑的森林,将良带回了遇到满穗前的那些日日夜夜。那是一头孤独凶狠的孤狼,在阴影之处跟踪猎物、潜伏、猎杀,这是他自从失去父亲便从未摆脱的生活,不过是在这千里之行与人交流的过程中,慢慢被掩盖、包裹,而再一次处于这完全野性的丛林中,猎杀的天性重新展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的猎杀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
守护。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1楼2025-07-08 01:57
回复
    ·“娃娃!”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将满穗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满穗吃了一惊,立刻回头看向洞穴深处,只见一个穿着粗麻布的长胡子的清瘦农民慢慢蹭过来。那个男人双手连同身体被绑在后面,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满穗轻轻侧头向里看了看,里面还有好几个男子和妇人,皆是农民、商人装扮,双手被捆住坐在地上。显然都是些被劫了财物的人,那些流寇还想二次利用,用这些平民换高额赎金。
    “唉,小娃娃……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就你一个人?”
    满穗仔细观察着这个农民以及那些藏在阴影处的俘虏们,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友善的时候,保持距离、说话直说一半真话,是生存的法宝。
    “我和我兄长做官车去长安……那些贼寇绑了我做要挟……”
    洞里被捆的数人听到“官”字,都亮了眼睛。
    “哦?你兄长是官爷?”
    “千真万确?”
    “哈!我们有救了……”
    几个被捆住的男女都喜笑颜开,甚至有几个年轻的农民开始欢呼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洞外贼寇的大声咒骂,以及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可怜人畏畏缩缩的低声讨饶。满穗观察着这些人,默不作声。
    约莫几个时辰过后,满穗轻轻问那个男人:“叔叔,你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啊?”
    那个中年男子声音有些颤抖,小声回应着:“我们,我和那几个小伙子……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民,我们今年……好不容易!终于丰收了一次,麦子交过租、留过种子口粮,还够换好几百文钱!孩子想要的衣服和布匹、老婆中意的小首饰……那可是好几百文钱啊!……我们打算去附近的镇上卖……结果被这伙,这伙杀才!”此刻这个农民的语气明显很强烈,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却因为恐惧努力压低颤抖的声音。
    “……给劫走了!”
    满穗默默听着这个农民毫无逻辑、拖拖沓沓的叙述,即便有些烦躁,但面对这些曾经和自己的父亲、邻居一样的农民,心中的那一丝同情和怜悯的善意怎么也不能抹去。
    “那几个白净些的是从东都到关内的小商贩,皆是被这伙贼寇所抓,粮食和货物都赔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农民的一番话引发了其他人的共鸣,众人皆是一阵叹气,有些人甚至潸然泪下。
    “吵什么,吵什么!”
    山洞那本就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由树藤和木枝捆成的,姑且可以称之为门的东西,被“嘭”地一脚踹开。
    “再嚷嚷就把你们全宰了!”
    这群农民立刻缩成一团,吓得不敢说话,满穗躲在一角,趁机观察外面的情况。
    现在……大概是转天的傍晚吧,门外有两个守卫、看上去很多的帐篷,,如果要逃跑的话,那个哨塔是个大麻烦,只有绕过围墙跑进南方的林子里或者跨过小溪……但暴雨导致的湍急水流……希望良能发现我留下的踪迹……
    一声闷响将满穗拉回现实。
    原来是一篮子胡饼被丢在地上,沾着泥土和沙尘,随意地散在地上。
    那个贼寇离去后,这些被捆住手脚的农民商人才慢慢坐起来,一个人背过身去拿着胡饼,另一个人低着头啃食,不至于像猪一样趴在地上呼噜呼噜拱食槽。
    “娃娃!”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满穗的耳边传来。
    “来吃点儿东西吧。”
    “您是……?”
    “哎,长安的小商人,都是被绑进来的……”
    满穗看着这个衣着还算华丽的商妇,慢慢地凑过去,分享这简陋的食物。
    “你兄长真的是官爷?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会的,我相信他一定回来救我的。”
    ·满穗被捉住的第二个傍晚。
    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雨终于消停了下来,空气中氤氲着潮湿清冷的空气,零星的水滴浸满了树叶的脉尖,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堆积的水洼中,落在层层叠叠的枯枝烂叶上,砸在正在搬运食物的一群蚂蚁上。那群蚂蚁还未来得及重整队形,便被一双沾满泥浆的皮靴,“噗”的一下,全部踩死。
    鼎沸尘嚣里,栖栖类转蓬。
    鲁戈难驻日,宣室岂征鸿。
    蒿目哀涂炭,摧心叹转蓬。
    黍离歌未彻,身世已飘飘。
    乱世人如蚁,不晓死与生。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一个脏兮兮的、沾满雨水、泥浆和树叶的身影正盘坐在树冠上。
    连续两天的暴雨将良整个人都浇得湿透,再加上在烂泥树林里潜伏了整整一个下午,这具饥饿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虽然仍是夏天,但被清冷的雨水淋了两天,良仍感觉有些许凉意,不过自己的身体条件并不是重点,沿着脚印和胡饼渣摸索了两天两夜终于找到的贼寇营地才是良最关心的事情——当然被贼首丢掉的那半块胡饼也没理由被落下,早就被炫进了肚子里,作为两天来少有的食物。两张自制的弩、一把桑柘木长弓、一把长刀、一把短刀以及一胡禄箭矢,便是良所有的装备。此刻他正观察着营地的情况,同时努力压制自己想打喷嚏的欲望。
    “沿溪逆流而上三十步,左侧,一个帐篷……右拐,二十五步,溪右侧,一个帐篷……再隔三十五步,溪流急弯处,有渔网,一个小营地……再向上游便是大营了,小树干围成的栅栏墙……还有一个哨塔……”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2楼2025-07-08 01:58
    回复
      2025-08-05 04:42:4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良坐在树冠上,观察着贼寇营地的地形,同时默默准备着接下来的行动,长裤被绑的紧紧实实的,两张简易的弩已经存好箭矢,桑柘木长弓也已经上好弓弦,那件白袍也裹满了泥浆和树叶,仿佛一件浑然天成的伪装衣,穿着起来如同猿猴、野人一般,如果丢到灌木丛里,即便是敏锐地虎豹也无法仅凭视觉发现。
      “每个帐篷左右两丈的灌木都被清理干净了,而且起码有三四个人……正面直接接近是不可能的,必须等到晚上才好动手……嗯?还有巡逻队……麻烦了……”
      良就这样在树冠上休息,慢慢等着太阳落山。
      ·入夜,申时。
      整个山林的色调都暗淡下来,雨后的天空清朗起来,点点星光闪烁,给这并不将安宁的夜笼罩上一层静谧安详的氛围,山间溪流旁的零星几个帐篷也竖起了火把,溪流上流的贼寇营地也是火光漫天,点亮了一小块山林的地图。大部分贼寇都歇息下来,每个小帐篷只留下一两个放哨的巡逻兵。
      良从树上慢慢滑下来,蹲在灌木丛里,观察着第一个帐篷附近的守军。一个人正抱着胳膊,坐在篝火边发呆,隐隐约约能看见帐篷里两个人影。
      良慢慢沿着灌木丛爬行,每一步都分外小心,之前因为踩中枯枝腐叶而发出声响吓跑猎物的情况并非没有,好在烂泥地和潮湿的枯叶并没有那么大动静。
      那贼寇还坐在篝火边发呆,望着空旷的河床发呆,静静感受着河谷的微风、听着林间的虫鸣。
      灌木从中,只有一双深灰色的眸子微微映着篝火的灯光,观察着两丈左右的那个帐篷,正要抬弩射击,余光突然发现这帐篷后沿河二十五步的那个帐篷附近,有站岗的哨兵在盯着这边这个帐篷!视角恰好能看到自己这个位置!
      “你妈的……真是烦……”
      良赶紧把头低了又低,观察着远处那个哨子,他的位置对岸还有两个贼寇,一个在低头专心致志地磨刀,另一个背上挑着跟棍子,来来回回反复走着,似是哼着小曲儿,行动范围不大,因此不用担心被他看见这边。
      “每隔一段儿时间他会和那两个人去闲聊……就等这个机会了!”
      “嗖——噗嗤——”
      一支箭矢从漆黑的灌木丛阴影中飞出,贯穿了那个贼寇的脖子,他还没来的得及、或者说也已经叫不出来,便无力地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颈部的箭眼流出,染红了土地,最后的意识驱使着他瞪着双眼,目睹着一个如同野人一般浑身污泥和腐叶的人形生物窜出灌木丛,跨过他的尸体。
      良快速猫着腰靠近,趁着上游的那个哨子还在和另外两个贼寇聊天,快速把帐篷外那具尸体摆成仍然坐着、用胳膊撑着脑袋发呆的样子,随即钻进帐篷,抽出小刀快速割断两个睡着的蠢货的喉咙。地上的血迹简单用树叶和烂泥盖了盖,篝火边的胡饼和有些焦糊的烤鱼也没逃过良的魔爪。三两口囫囵进肚后,良便坐在帐篷边缘,观察上游的那个哨子。
      “嗯……很好,他应该是没发现。”
      良悄悄溜出帐篷,快步扑倒在岸边,冰冷的溪水冲刷着良的身体,良手脚并用,一点点爬过小溪,慢慢蠕动着钻进溪对岸的灌木丛里。那脏兮兮的沾满泥浆和腐叶的伪装,在这漆黑的夜晚和普遍因为营养不良而患有夜盲症的贼寇视角下十分奏效。良简单喘了一口气,便再次沿着小溪往上游前进。
      ·“诶,你特码的别磨你那破刀了,快起来看看!”
      “干嘛干嘛?闲的浪催的……”
      那个磨刀汉无奈起身,拎着刀一步一步慢慢蹚过小溪,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废***话!你看看下边那个兄弟是不是不太对劲?”
      “不对劲?”那个磨刀哨兵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也没瞅出个所以然,干脆往溪水里啐了一口痰,嘟囔到,“我看***就是饿昏了!我怎么看着好好的……”
      “你个棒槌!”
      “诶?你骂谁棒槌?”
      “算了,跟你个呆子讲顶个屁用,我自己下去看看!”
      那哨子提了把长刀便向下游慢慢走去,只留那磨刀汉漫不经心地坐在地上打盹,嘴里迷迷糊糊还骂着:“我看你就是想到下头蹭饭吃……饿死鬼……”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3楼2025-07-08 01:59
      回复
        ·“不好!这13养的怎么下来了?”良在灌木丛里慢慢向上爬,无意间看见向下走的那个哨子,顿感不妙,大脑再次飞速运转,随即抬头看向上方的那个营地,却并没有看见有人在盯守,只有河对岸有那个刚才在反复踱步的哨子,现在却是靠在树根低下啃干粮。
        “视野盲区?……那就立刻解决!绝对不能让他下到下面去!”
        良抽出小刀,慢慢往灌木丛外挤,越来越贴近那个逐步靠近的哨子。
        “喂!”
        那哨子猛地一惊,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声音传来的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泥浆怪物。
        “唔!唔呜!呜…………”
        良快速捂住那个哨子的嘴,全身的力量压在匕首上,一下砸在那个哨子的喉咙上。那个哨子甚至都没来得及在良的身下挣扎,便速速送了命。良拖着这具尸体进入灌木丛,随即快步向上前进,如果上面那两个人发现这个哨子离开太久,一定会起疑,如果巡逻下来了,那整个行动计划就泡汤了。
        良蹲在溪右岸两丈的灌木丛里,观察着面前营地。远处溪流拐弯处的渔网小营地并没有人在盯这边的梢,但是之前在下游观测时,因为有树木遮挡,只看见两个人,实际上那个挑着棍子溜达的哨子身后竟还有一个,所以现在溪左岸有两人,右岸有一人正处于睡眠状态。良蹲伏在灌木丛里,慢慢侧移着,打算绕过这两位,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救满穗,这小崽子大脑清醒的很,带着她逃跑不会引起太多的麻烦,而其他人不是自己的义务,数量如此多的贼寇他也不可能只靠自己剿灭。
        良的每一脚都踩在烂泥里,不让枯枝烂叶的嘎吱声影响自己的动作。过去用来杀人越货潜伏的经验没想到还能用着在潜入敌营上。良冷笑了一声,阴暗地爬行着,绕过溪流转弯处的小渔寮,摸近营地中心的木栅栏围墙,整个营地建在小溪的上游北侧,栅栏墙高约九尺,里面用夯土筑成,几个放哨的贼寇手持火把,站在夯土墙上警戒,正门有两个卫兵,手持铁铤长条盾,守着大门。
        “正门有两个、栅栏墙上有一堆……还有一个哨塔?难搞了……”
        良咬了咬牙,慢慢在灌木从中观察着最方便潜入的入口,一步一步地绕着营地,匍匐到了一个与栅栏墙高度差较矮的小土坡上。
        这个位置对应的栅栏墙刚好在一棵大树后,夯土墙上的哨兵将后背交给粗壮的树干,却也遮住了友军的视线。恰好是一个优秀的潜入点,只需要等这两个巡逻哨兵的视野盲区……良看准两个哨兵背向而行过了几步,中间那块儿视野盲区的机会,端起一杆弩,看准另一个哨兵背过身去的时机,一箭杀死一个哨兵,随即抬起另一张弩射出第二箭,却不料那贼寇刚刚好歪了歪头,箭矢擦着耳朵飞出。
        “该死!”
        “什么人?!”那贼寇先是愣住,随机捂着流血的耳朵,快速卧倒在地,努力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呼……呵!”良快跑几步,奋力一跃跳上栅栏墙,随即抽出小刀扑向那个卧倒在地的贼寇。
        必须立刻杀了他!
        要是他一旦叫起来,一定会有守卫来支援,到时候别说救满穗了,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立刻杀了他!
        良抽出小刀,奋力向地上那人刺去,不料那贼见状,紧急一翻滚,腾地跃起,刚好躲过了良的泰山压顶,以一个背对的姿势半站了起来。这贼寇见状,立刻抽出腰间的小刀,反手捅上了良的肩膀。
        良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瞬间,良感受到一阵刺痛,随即而来的是冲冠的怒气。强忍着疼痛,良反手一拳锤在那个正准备呼救的哨子上,把那贼打了个半懵。良却没有给那贼机会,左手扯开那贼的嘴巴,右手将小刀一下贯入那贼的嘴巴。再次死死将其压在地上,直到彻底断气。
        “妈的……希望这动静不会引来敌人……”
        良强咬着牙,将两具尸体扔到墙根下。抬起桑柘木长弓,即便刀伤钻心地疼,仍然硬撑着弯弓如满月,快速射出一箭将哨塔上的那个贼寇射下。良一边做简单的包扎,一边观察着营地内的地形。“巡逻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哨塔上那具尸体卡在上面……没时间清理尸体了,迟早会被发现,现在就得找关押点!”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4楼2025-07-08 02:00
        回复
          良快速跃下栅栏墙,借助阴影的掩护,慢慢摸索到山洞门口,轻轻将长刀抽出刀鞘放在地上。左肩受伤,他很难再使用长弓了。便轻轻握住小刀的刀尖,用力一掷,直接钉在一个贼的喉咙上。
          “有……有敌……!”
          另一个门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惊恐地看着阴影中窜出的那一道带着寒芒的黑影快速扑倒自己,他想要说话,腹腔却因为贯穿伤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良以泰山压顶之势用长刀将自己的肚子贯穿。良轻轻擦去刀上的血污,解开山洞的门。
          “嘎吱——”
          破烂陈旧的大门被拖开,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数个农民、商人,良压低身子钻进洞内,努力寻找着,终于在一个衣着略显华丽的妇人身旁找到了正在睡着的小崽子。良伸手轻轻摇了摇满穗的肩膀。
          “满穗?小崽子?”
          良努力压低声音,不想因为吵醒他人诱发他们惊慌大叫而暴露。
          满穗睡的很浅,一直迷迷糊糊的,轻轻抬了抬眼皮,定睛一看,却吓了一大跳,几乎就要叫出来。
          “别怕!小崽子!是我,我是良!”
          良赶紧伸手捂住满穗的嘴巴,生怕她会叫出来。
          满穗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污泥、血迹以及汗臭、血腥味道的野人,慢慢镇定下来,终于看出污泥下的那双熟悉的、微微颤抖的面庞。
          “良爷!”
          满穗从吃惊、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到喜极而泣,一瞬间,长期积压的恐惧、委屈和对良的思念,都化为泪水,涌出眼眶。良快速滑跪到满穗的面前,抽出小刀轻轻割开捆在她手上的绳子,轻轻搂着她。
          “好了好了,别哭,我救你出去……”
          良稍微哄了一下满穗,便轻轻搂着她的腰,往外走。
          “良,那些被绑架的……”
          良低头看了一眼满穗,正好对上她那水汪汪的眼睛。
          满穗看了看良,又看了看那些睡着的农民、那个在这短暂时间内照顾她的商妇,不禁让她回忆起那些曾经给自己小零食、将迷路的自己带回村子的邻居叔叔们,回忆起曾经一有好吃的就先想着自己的爹爹,语气略带乞求地说:“良……他们……他们都是可怜人,咱们救救他们吧……”
          良心中一惊,赶紧回头看着满穗:“满穗,这儿戒备森严,没法儿带上那么多人逃跑。”
          “那……那起码救几个总行吧……就救那个留着胡子的叔叔……”
          “他们自会有官军来救的!”良咬了咬嘴唇,心一横,抱着满穗继续往外逃。
          满穗却用力抱着良的大腿,略带倔强地看着良,却依旧被拖到了洞口边。
          “别闹了,穗儿!”良忍不住一把搂起满穗的腰,凝视着她的眼睛,“这些是肉票,要被换赎金的,自有人来救,咱们再不跑就来不及——”
          良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远处传来的喧嚣声、火把点燃声、叫骂咆哮声和那令良身上旧伤隐隐作痛的刀剑出鞘声。
          “妈的!不好!”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5楼2025-07-08 02: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