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涛脱了拖鞋,站到床上,举高框子,在墙上移来移去,不断地问:“怎么样?”“这儿可以吗?”余波见他穿着白袜子,一点污迹也没有,而且他一贯只穿皮鞋,又没有耐克鞋那一类的东西,才放了心,当冯涛移到一个最佳位置时便说:“好!”
冯涛叫她把外间桌上的小锤子和钉子拿来,钉进去,挂起来。他退后看了看,又跳下床来再看,满意地说:“不错。”余波问:“你哪儿来的锤子钉子?”冯涛答道:“单位里的,小锤子明天要还回去。”余波笑道:“你们文学期刊备着个锤子干什么?是不是谁不开窍就敲脑袋?”冯涛笑着说:“有时候桌子坏了好修一修。全指望木工可开销不起。《展望》穷哪!”余波说:“你们不是有家固定合作伙伴的吗?是叫什么公司的?”冯涛说:“‘万发服装有限公司’。我们每期都有几个版面给他们,或者广告,或者访谈。他们每年给我们赞助费。这两年真亏了‘万发’,否则靠上面拨一点,加上可怜巴巴的一点发行量,早撑不下去了。如今文学是越发的受冷落了,还有几个人肯掏钱买杂志的?”他说着叹了口气,眉头也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