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呜哗——妈妈啊!」男学生站於天台楼边,仰首咆哮。
天台和操场聚集了许多师生围观,都注视著站在学校大楼边上的一名男生,看他的姿态,正准备跳下去。有些学生笑嘻嘻地在赌他会否真的跳楼,有些老师过份激动大叫「万事有商量!」,脖子的大青虫险些要跑出来。有些老师则隔岸观火,认为「万事有双粮」,老师只是份领粮的工作,无谓为此舍命。
相叶与二宫一行人,到达天台后,小心翼翼地接近该名准备跳楼的男生。
「你们别过来,我会叫的!」
男生发现他们的存在,大声吼著。
「叫甚麼呢?你以为自己遇到色狼吗?快给我下来!」相叶说。
「我的人生要完蛋了,我失去了一切……呜……」
看来男生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相叶变得谨慎起来。
「青年人,人生漫长,怎可能一下子玩完?」
「你根本不明白我的苦楚!」
「至少,告诉我们你要跳下去的原因吧!可能我们能与你一起解决呢。」
男生痛哭,如小孩般擦著鼻涕。「我过不了这一关……」
「人生多波折,甚麼关头过不了?」
「第十关!打波士的一关啊!」
男生一声长啸,在场一众肃静。他抽泣,接腔说:「我已经玩了一星期,也过不了那一关,你说我该怎麼办?明明主角已经练成第三十二级功力,怎麼波士还是打不死的!我生存在这世上,有甚麼意思?」
相叶呆滞地,「他在说甚麼鬼?」
「是《勇者斗恶龙三》的第十关吗……」在人群中的二宫,身同感受地颔首。「那一关真是很难解决,可是我一天之内打完了。」
围群的人同时被气得倒地。
「怎麼啊,是游戏的难题吗?」相叶没好气地,「来,二宫你玩完了,就教他怎样玩吧。」
「诶?我吗?」二宫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来吧!」
众人异口同声地嚷叫,把二宫推上前面。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男生抽抽噎噎地问。
「他是二宫和也,我们学校的游戏大王!」相叶搭著二宫的肩膀,又把他推前。
「先生,请冷静点,我来教你。其实我一天之内,已经过了第十关……」
「你不可以再刺激他啊!」相叶故意压低声线说。
「对不起……」
男生又嚎哭,「我玩了一星期啊,我生不如死!」
「没关系,我来教你!」
「我不用你教我,我自己会玩!」
二宫不忿气,「『会玩』?现在你不是玩不到嘛!你真是天下第一的傻瓜!」
「谁也没唤你来,别说风凉话!」
「其实那一关,用脑子想一想也能过关。告诉我,你到西边沙漠的洞穴拿了仙药没有?」
「仙药?有这种东西吗……」男生嘟嚷。
「瞧!我就说你没脑子,东边村的村长一定有告诉过你!」
「哪有!」
「我来证明给你看,你立即下来!」
「我不要!」
二宫以急步走过去。「我叫你下来呀!」
「别过来,你滚开啦!」
男生挣扎地推开他,两人纠缠起来,成了混乱的一团。众人看得眼花撩乱。刹那间,男生的头重脚轻,失足,半个身子倾出楼边。二宫慌张地扯住他的衣袖,男生也回拉他的手臂。突然,来个大逆转,二宫被扔出楼边。男生紧张得很,承受不了重量,一松手,二宫重甸甸的身躯就如殒石坠落——
「二宫——」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把男的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