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周围明显有过人工开凿痕迹,并不全由老鼠啃噬。为甚么要将鼠洞砸的更大些呢?若只为灭鼠断不用如此兴师动众。那裂缝正好有大概有能伸进一只手臂的宽度,安岩蹲下查看裂缝。会不会佣人将甚么重要的东西不小心掉进鼠洞,所以才将鼠洞彻底凿开。
(那东西究竟还在不在……)
安岩将手小心翼翼伸进裂缝,摸索一阵后指尖触及到些许凉意。
金属质感,钥匙一类的东西。可惜不能完全够出来,要是有个甚么细长的东西勾一下大概就能出来。暗暗记下这点,安岩决定去别的房间瞧瞧,这么大的洋馆总能找到把钥匙勾出来的东西。说不定旁边房间就有这样的东西。叹了口气,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右边唯一的房间,门旁边字条上写的是洗手间。
(呃,洗手间要进去看吗?)
——还是去罢。连鼠洞里都有线索,谁晓得洗手间内有没有。
明明已经嫌弃到连鼻子都皱起来,也还是要去。自进洋馆后虽没发现甚么不干净的东西却也没见到活人。
当然,是除他以外的活人。
这样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洋馆内跑来跑去,等最初的恐惧过去中间的兴奋褪却,那么最后会不会仅仅剩下无尽的绝望呢?安岩实在不敢多想。
洗手间内似封闭许久严重受潮,墙皮已经出现大片龟裂剥落。
落在浅绿色瓷砖上,导致与墙体边缘相接的地面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白粉。
难闻的霉味在鼻尖挥之不去,好在除却霉味空气里并没有其他古怪的气味。安岩发现刚才摸索裂缝时摸到一手灰尘,不知不觉就走到洗手池前。
“不知道为甚么。要我带着一手不知积攒多少年的灰继续探索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不然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谁还会注意这满手灰尘。
(又没有洁癖甚么的。说起来一路走来都有被烧焦的痕迹,现在居然开始觉得那些灰尘是燃烧甚么过后留下的灰烬。是不是越想越离谱了。)
安岩摇摇头,本能去拧水龙头。水龙头倒勉强可以出水,只水里带着猩红的铁锈根本无法洗涤双手。洗手池旁又黏着一张字条。干涸的血字,字体疯狂而扭曲带着绝望的气息。
清清楚楚向安岩透露着一个讯息——出不去。哪里,出不去?安岩眨了眨眼,仔细思索着这三个字的含义。是指洋馆出不去吗?那他已经知道了,可为何会把这种字条贴在洗手间这种地方?
难道另有所指?是指洗手间出不去?对了,背包里有带湿巾纸。就在背包左侧小网格袋子里,不再理会那张血字拿出一张撕开包装将令他不快的灰尘擦拭干净。
同时他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事实?
为甚么我的身上是干的。明明刚才在跑来洋馆的路上淋雨,为甚么这么快就干了?
我可没有进行过烘干。
再说这里有这种地方吗?
我还是我吗?我还是原来的我吗?究竟有甚么地方不对。
安岩被自己这种想法吓到。
这也不算胡思乱想罢。
毕竟正常人淋雨浑身湿透在没有任何刻意处理的情况下几分钟之内重新变干几乎不可能。
不是这栋洋馆出问题,就是自己出问题。
安岩又拿出几张湿巾纸细细的擦拭蒙了厚厚一层灰的镜子。
镜子又能重新映出他的面貌。
过分苍白的皮肤,略显凌乱的黑发,鼻子不算挺也不算塌。
嘴唇很薄下巴略显尖巧,以及那双被许多人称赞好看的灰黑色眼眸。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镜中人不算特别帅气但的确可以称的上非常清秀。
——呼,多想。这张脸不是我还能是谁。
一定这座洋馆比较诡异的缘故。
我不是唯物主义者吗?
这么快就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