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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昭云恋】—— 昭云办案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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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22-11-13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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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登舟
    马车进入宿州境内后,彩云脸上的期盼和急切肉眼可见的多起来,后果就是:当他们到达事先约好拿船票的地方时,对方还没到。
    “哎呀, 我们来早了。”彩云有些自责。
    “没关系的,早点到也没什么,正好还能尝尝这里的烧鸡。”
    符离的烧鸡那可是名声在外,据说先帝登基前在民间游历时就吃过,还赞不绝口。听到展昭的话,旁边一位老者笑着提醒:“我们这儿卖烧鸡的铺子虽多,但最好吃的是张记,你要是想吃得赶紧云排队,去晚了就没有了。”
    彩云一听这么麻烦就想说不吃了,展昭却不应,他叫了茶水点心让彩云坐在这里等,他这就排队去。刚才提醒他们的那位老者看了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个疼媳妇的,像我年轻的时候。”
    老者身旁的老太太瞪他一眼:“老没羞,瞎话张嘴就来。”
    “怎么是瞎话了,以前我哪次出去玩没带着你?”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都是我自己跟去的。”
    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彩云看得有趣,同理脑海时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像,当她和展昭也成了老头老太太会是什么样。这么一走神,有人走到桌边她都没察觉。待察觉到时,那人又走到临桌旁坐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地向边边瞄一眼。冷眼观察了一会儿,彩云确定此人并无恶意,也就不去关注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展昭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鼓鼓的油纸包。今天运气不错,最后两只被他买到了。
    “先别拆,等上了船再吃吧。”
    “行,听你的。”
    这时,有人站到了桌前,小声但很客气地问:“尊驾可是展公子?”
    展昭一看来人半掩的手势,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来给自己送船票的,赶紧作出回应。那人面露喜色,忙将船票奉上:“少主人原本吩咐了是买两张地字号,谁知船家说地字号的票已售馨,小的就给您换了天字号。”
    拿到票,展昭和彩云便动身准备登船。此时他们所在的茶铺其实就靠近码头,在门口甚至能看到没有升起的船帆。到了码头,立刻就有人赶上前来帮忙搬行李,还有人凑过来问马车卖不卖。于是,马车很快就卖出去了。
    这艘号称“只比皇帝老爷坐的船小”的巨大客轮,登船没有用跳板,而是两架楼梯。梯前排着长长的队,展昭和彩云到的有点迟,排在队尾。他们的前面是一家四口,丈夫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拉着妻子,年龄较大的女儿则一手被母亲牵着一手抱了只小奶狗。
    彩云站到甲板上后,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就听身后一阵呼呼喝喝,然后就见两个提着大小包裹的人冲上了登船梯。前面那个体形壮硕,把脚下的木楼梯踩的“咚咚”作响,直让人担心楼梯马上就要散架。在他即将冲上甲板时,突然脚下一绊,打着踉跄就要扑倒。
    眼见那大肉墎子要砸向彩云,展昭忙伸手揽住她往旁边一闪,顺势抬脚往那汉子膝后轻轻一点,伴随着“嘭”、“哎哟”、“哗啦”声,那汉子换了个方向摔了下去,同时扬起一片尘土。跟在身后的瘦小青年,忙去扶他:“掌柜的,你没事吧?——哎呀!”
    只见摔倒的汉子身旁,几个包裹滚作一堆,其中一个已散开,包裹内的盒中跌出一只天青釉荷叶盏,此时已摔成了碎片。

    展昭心中一凛:呵,这是想碰瓷?
    大约是觉得展昭不好惹,那汉子爬起来后连忙摆手:“不关二位事,不关二位事,是严某自己不小心。”
    瘦小青年忙低声道:“掌柜的,那只青瓷盏可是——”
    “住嘴,我还没说你呢,叫你包仔细些你就是这般仔细的?”
    两人一个骂骂咧咧、一个唯唯诺诺,挪着步往船舱而去。倒是展昭有些纳闷,原以为是要碰瓷,谁知就这样走了。
    “你是要一直这样进船舱?”彩云戏谑道,展昭这才发觉自己揽着彩云的手还没放下来呢。


    IP属地:江苏132楼2022-11-16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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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11: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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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22-11-16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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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龙神号
        尽管展昭很想就那样揽着彩云,耐何甲板上人多,他只能先把手收回来。
        龙神号的船舱分为三层,天字号客房和地字号客房在顶层,其中天字号是船上最豪华的客房套间,共五间;地字号略次一等,共十个单间;第二层是人字号客房以及高层船员的住处,第一层是餐饮娱乐层,底舱主要是货舱,另有一些设施简陋的格子舱,那里住着低等船员和囊中羞涩的乘客。展昭和彩云的房间是天字五号房,在第三层的第四间——船主为讨吉利没有设四号房。
        一进门,就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毛地毯,目测厚寸余,踩在上面半只脚都陷没了。墙上挂着字画,桌上摆着果盘,用来隔断里外间的是“四君子”画屏,让人怀疑自己是在某富户宅中而非在船上。
        “先过来吃烧鸡,现在还热着。”展昭一边说一边打开油纸包,扑鼻的香气登时飘了出来。彩云却不为所动,仍在来回踱步享受地毯的柔软。展昭过去拉她:“等吃完了,你就是脱了鞋光脚在上面走也使得。”
        彩云这才勉为其难地坐到桌前,不过烧鸡确实好吃,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起了刚才登船时遇上的那个自称姓严的大肉墩子。
        “本来以为是碰瓷的,没想到是另有所图。”展昭一边说一边把鸡肉撕开,好让彩云直接吃,“那只青瓷盏,至少要花掉我半年俸禄,居然那么轻易就揭过。”
        彩云笑着看他:“半年俸禄,那你俸禄可不低啊。”
        展昭一窘:“以后都给你。”
        彩云赶紧掉转话头:“那个姓严的太假了,我家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奉承客人也会堆着笑,可没有像他那么假的。而且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烧鸡味,而且他的衣服上还沾着烧鸡酱汁。呵呵,明知道船快要开了还悠哉游哉吃烧鸡。”
        房间里有装在小罐子里的茶叶,草焐子里焐着热水,彩云泡了茶,展昭则切了盘水果。两人也不坐凳子了,直接坐到了地毯上,美滋滋地吃吃喝喝看话本。
        “躺下。”彩云忽悠放下了手中的话本,转脸对展昭吐出两个字,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坐着没动弹。只见彩云面色有些不自然,却仍强硬道:“你躺下。”
        尽管不明所以,但展昭还是乖乖照办,然后,他就看到彩云把头枕到了他的肚子上!展昭想拗起头看看,却被一声“别动”吓了回去。彩云枕了片刻后,又使劲晃了晃脑袋,后脑勺在展昭的肚子上各种方向都轧了轧。
        展昭僵在那里,久久无语。他不知道彩云是否了解她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如果不了解,那她是跟谁学的,如果了解……展昭忍了忍,他是正人君子,但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面对心上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呼!”彩云有些沮丧地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嘟囔“骗人”。展昭只能顺着话问她谁在骗人,彩云一指扔在一旁的话本小声道:“说什么肚皮枕起来很软很舒服,你的肚子明明是硬的。”
        明白了,这是看过话本后来实践了。展昭很想告诉彩云,人要放松下来肚皮才会软,刚才他浑身都紧绷着,肚皮当然也绷着。看看引起事端的话本,展昭作出决定:船票钱不给柯朝了。

        龙神号的餐饮很有特色,既有高端大菜,又有美味小吃,还有各类现做河鲜。展昭自然要和彩云一起去品尝,临近黄昏时,他们便下到了船舱第一层。餐饮区此时已坐满了人,展昭正寻思着是不是要跟人拼桌,就见那姓严的冲他们招手。
        “公子,姑娘,这边坐,我们就两个人,菜点多了,吃不了。”
        彩云仔细一瞧,呵,还真是丰盛,还多是鱼虾和肉菜,遂以自己爱吃清淡的为由谢绝了邀请。又往里走了走,展昭和彩云遇上了登船时排他们前面的那一家四口。那个小姑娘似乎在撒娇,父亲一脸宠溺地哄着她,母亲则一边给小儿子喂饭一边嗔怪丈夫太过娇惯女儿。彩云放慢脚步,看了他们好几眼。
        “怎么啦?”展昭察觉到了彩云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娘还在的时候了。”彩云叹道,“那时我家也是这样,我跟爹提各种条件,娘在旁边责怪爹把我惯的不像女孩子。”
        大约是这目光太异于常人,那一家四口注意到了他们,男子起身招呼他们:“我们马上就吃好了,二位若不介意,就先坐下等一会儿。”这是把展昭和彩云当作等空桌的了,他们也不解释,真就坐了下来,然后还聊了起来。为了掩藏身份,展昭仍然自称姓连,是带着未婚妻柳氏回老家完婚。对方自称姓李,在扬州做生意,妻子的娘家在宿州,这次是来给老岳父祝寿。
        展昭和彩云品尝了现做河鲜后,打算到娱乐区转转。龙神号的娱乐区不但有看杂耍、听唱曲,还有打马吊、推牌九、掷骰子,可以说陆地上有啥玩的这里就有啥。展昭和彩云没有多待,逛了一圈后就回房间去了。
        天字号客房的窗户都开向运河,坐在窗前就能看到河面倒映着夜空的星星点点。彩云看景时发现几向艘小船正挨着龙神号随行,心下好奇,展昭看后随口说了句“来挣钱的”,说完却脸色一变。

        “你怎么这副表情?”彩云一脸审视,“这些小船到底有什么问题?”
        展昭此时想拍死自己,怎么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呢,怪夜色太美还是怪彩云太美?咬咬牙,正准备从实招来,就听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叫回荡在龙神号上空:
        “我的金佛!我的金佛被偷了!”


        IP属地:江苏134楼2022-11-1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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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22-11-1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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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假作真时真亦假
            惊叫声是从第二层人字号客房传来的,展昭和彩云到现场时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人顿感无语:案发现场搞的跟唱大戏似的,不怕贼人有同伙乘乱转移赃物吗?
            人字号客房没有单间,发生失窃案的客房是个六人间,房间顺着墙排队似的放了六张床铺,拐角处放着衣架和柜子。嚷嚷金佛被偷的是个蓄着短须的男子,他的铺位在进门后左面,与他头尾相连的铺位上是他的同行者。那是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人,眼见同伴在捶胸顿足,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抱着个空盒子发愣。
            若是在陆地上发生这种事,自然是要报官的,可现在是在通济渠里,该找谁?
            在一片喧杂声中,龙神号的船长现身了。按照惯例,在行驶的船只上可由船长暂代官员之职,而且据展昭所知,这龙神号背后可是有官方背景。有了船长暂代地方官之职,那原本哭嚎不止的短须男总算停了下来,抽抽巴巴说了失窃前后。
            据短须男所说,这尊金佛是他岳父的宝贝,自打请回家后生意就日日兴隆,最近老人家觉得金佛有些暗了,就想再炸一炸。老爷子迷信,觉得炸过后定要在当初给金佛开光的地方再开一次。由于老爷子年事已高,就由女婿兼大徒弟也就是短须男和小徒弟代劳。两个上船后,就一直没敢把装金佛的盒子离手,吃饭如厕都是轮流去,就连打盹都是搂着盒子。按理说,这么严防死守是不可能被偷的,可刚才短须男打盹醒来发现小师弟也在打盹,他心道不好赶紧打开盒子查看,然后就发现金佛不见了。
            船长听了短须男的讲述后稍作分析:装金佛的盒子一直没有离手,那就只能是在两人都打盹的时候被偷的,那时候客人大多在一层凑热闹,客舱里就没什么人,正好方便贼人下手,而且很可能就是同房间的其他人所为。船长大手一挥,把这间客房的旅客都搜一遍!
            展昭立刻注意到有个细眼尖鼻子的人面露紧张之色,当几个负责搜查的船员来到他面前时,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包裹拒绝搜查。这怎么能由得了他,几个身强体壮的船员劈手夺下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尊金灿灿的佛像。
            “这不是偷的,这是我自己买的,不是偷的!”细眼男扑上去大声嚷道。
            短须男立刻告诉船长,这尊金佛是他岳父订制的,金匠打造时不但在里层錾了自己的姓,还特意加上了岳父的姓。原来这金佛是空心的,不过这金佛里层錾的字,要怎么才能看到呢?
            “这个并不难。”彩云正想开口,就听有人抢了先。抬眼一看,是个跟展昭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长得嘛,也还凑和,就是一身白衣看着像白玉堂。
            船长见有有人接话,便问他该当如何,那年轻人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拿一团揉好的面粉,伸进佛像空心的肚子里,在錾字处用力一按,再小心揭下即可。立刻就机灵的去厨房拿来了面团,照着操作了一遍,待面团拿出后,上面的字证实了短须男的话,可细眼男依然一口咬定这是他花钱买的。
            “你在哪儿买的?可有凭证?”彩云终于开口了,她家就是开银楼的,为免纠纷,卖出贵重饰品器物都有她爹亲笔签写的凭证。
            细眼男张着嘴,最终摇着头哭叫起来:“我在黑市买的,没有凭证!”
            众人了然,黑市买的,价格肯定大大低于正常市价,自然也没有凭证。可现在谁相信他:你说你在黑市买的有谁看见了?而且这么巧你还跟原主坐同一艘船、住同一间房!细眼男看着宝贝金佛被拿走了,船长还要把他关进底舱,等靠岸后就送交官府,疯了似的跳起来叫着自己不是小偷。
            展昭和彩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两人耳语一番,准备介入此事,没想到刚才那人白衣男子再次抢先开口:“且慢。”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准备将金佛收起来的短须男面前,然后又回头指了指细眼男:“此人的话未必有假,你的话也示必全真,岂能如此轻率下结论。”
            短须男也要跳起来骂人,却听那白衣男子向船长拱手:“在下略知鉴谎之术,不如对他们各施一次,谁真谁假自然明白。”
            不等船长表态,细眼男就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短须男却不乐意了,他冲着白衣男子一瞪眼:“你说能鉴谎就能鉴谎?你谁呀?”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展昭。”


            众人哗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开封府展昭,他抓个贼还不跟玩似的。船长的态度也热络起来,立刻同意由他实施鉴谎。彩云要上前揭穿此人身份,被展昭拦住:“不急,假的就是假的,且看他作何打算。”彩云气呼呼地扭过头,再看那白衣男子,什么长得还凑和,分明是贼眉鼠眼!
            假展昭依然从容不迫,他伸出三指搭上细眼男的脉,然后问他买金佛的细节,细眼男心知这是自己洗刷罪名的机会,真的是问啥说啥,连他以市场价一半的价格买下金佛都说了,众人听后都心说活该你被当贼。问完细眼男,假展昭没有继续问短须男,反而问了他同行的小师弟,小师弟红着脸说自打从师父家出发,他就没有抱过或提过装金佛的盒子,即使在船上,师兄也只是放在床上让他扶着或搂着。等到假展昭搭着短须男的脉问他“你带上船就是个空盒子吧?”,对方已经生不出胆量撒谎了……
            失窃案水落石出,众人看完了热闹,纷纷回房间休息。只有船长仍拉着假展昭不放,要与他商议后续处理,彩云看着他一副“我在调查秘密案件,身份要保密”的做派,火气噌噌往上冒,要不是展昭拦着,她早就上去揭这个冒牌货的皮了。


            IP属地:江苏137楼2022-11-22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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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生气了
              展昭和彩云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般离开了,回到房间,彩云一脸不解地问:“刚才为什么不揭穿那个假冒货?”
              “他假冒谁了?”展昭从草焐子里拎出水壶,试了试水温。
              “他假冒你了呀?好大的贼胆,敢假冒朝廷命官!”彩云说着又开始回忆假冒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行。
              展昭把茶杯递到彩云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南侠或者御猫,我们如果责问他,他完全可以说是同名。”
              “对啊。”冷静下来的彩云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敏锐,“他并不是想要冒充你,而他说出那样容易让人误解的话是有别的目的。”又思索了一会儿,彩云作出一个大胆推断:“他不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
              展昭点头:“不错,所以我们才要赶紧回房间。”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你是真展昭,我们白掩藏身份了。”彩云有些懊恼,为了避免麻烦掩藏身份,结果掩藏了个寂寞。细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用这么费劲的方法?”
              “因为他想让我主动开口。”展昭冷声道,这是朝堂上那些人惯用的手段,彩云当然不了解。
              听了展昭的解释后,彩云表示不屑:“又想跟你搭话,还又想让你上赶着?做梦呢他!”
              展昭笑笑:“对,让他做梦去吧!咱们不理他,早点睡觉。”说完又猛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他小心地看看彩云,只见彩云赞同地点头,应该是没听出来。展昭松了口气,可随即他又有些失落。
              小心地把隔断的门关好,展昭在外间的卧榻上躺下,心情却没有立刻平复下来,怎么刚才就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呢。里间的彩云也躺下了,心中想得却是自己好像还有个什么事情没完成。
              第二天清晨,彩云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想起来了,昨天她问展昭的话,还没得到答案呢!

              朦胧中,展昭察觉到房间里有人,但没有危险气息,他睁开眼,看到彩云坐在桌前,正托着腮看向他。
              “你昨天说的那个来挣钱的小船是怎么回事?”
              展昭也没指望彩云会忘掉这事,他起身走到彩云身边坐下:“我没想瞒你,只是怕你听了会不高兴。”
              彩云给了一个“赶紧说”的眼神,展昭略组织了一番语言,讲起了往事。
              那时展昭刚入开封府不久,有次出公差外出,当时他也是搭乘了一艘客船,旁边也有一些小船跟着。次日展昭发现有个客人红着眼眶一脸悲苦,问他才知道这是个出来收账的商人,昨晚从小船上接了个女子到自己的舱里,不料正待入港之时,突然闯进来个大汉,言称是那女子的丈夫。按大宋律法,丈夫在捉jian现场打死jian夫是合法行为,商人苦苦哀求后,大汉拿了商人刚收来的银钱离去。展昭先把商人斥责了一顿,然后带着他换了一艘船,等到那个作饵的女子来故伎重演,展昭用被子把她卷成一团,然后又把来“捉奸”的大汉捆了,让他们吐出所骗钱财。
              “然后呢?”彩云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客商拿回了被骗的钱,骗钱的那两个人也被我收拾了一顿。”展昭如实回答,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彩云并不满意。
              果然,彩云“腾”地站了起来:“你干嘛要帮那种人?他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想过家里等他回去的妻子吗?那种人就该破财,要不然他根本不会长记性!”彩云越说越生气,最后伸手把展昭推了出去,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展昭挫败地站在门口,他怎么都没想到彩云第一次对他发火会是因为这种事。
              “叔叔,你怎么啦?”身后响起糯糯的童声。
              回过头,是李家那个叫珍珍的小姑娘,她抱着登船时的那只小奶狗,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展昭。
              “你怎么在这里?”展昭记得李家一家四口住在二层人字号客房。
              珍珍把怀中的小狗往前举了举:“豆子跑出来了,我来找它。”说罢她左右看了看,又问:“叔叔,昨天和你一起的大姐姐呢?”
              展昭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鬼称呼?叫彩云姐姐,叫他叔叔,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正想好好纠正一下小姑娘的称呼,人家的爹找来了。龙神号要升帆,珍珍爹来找女儿下去看热闹。
              “叔叔,你也和大姐姐一起去吧,我爹说可有意思呢!”珍珍说完就跑了。
              算了,萍水相逢的小孩子,爱叫啥叫啥吧。展昭伸手推门,嗯,能推的动。跨入房门的脚未及落地,展昭又退了出来,有道身影飞速消失在楼梯处。展昭压下唇角的冷笑,重新跨入房内,哄彩云去了。


              IP属地:江苏138楼2022-11-25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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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落水
                彩云趴在桌上,双臂交叠托着下巴。其实刚才把展昭推出门外后她就后悔了,展昭作为执法者,在那件事的处理上并没有错,况且他也教训了那个男人。不过后悔归后悔,叫她主动言和,却是拉不下脸来。现在见展昭进来,干脆扭过脸去。展昭见状,也不说话,就直接站到彩云眼前,彩云换方向,他就跟着换。如此换了几次后,彩云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干嘛?”
                “想让你不生气。”展昭蹲在彩云跟前,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顿时让彩云破了防。
                “你不是猫吗?这会子怎么又变犬了?”
                “只要你不生气,我变什么都行。”
                彩云嘟哝了一句“油嘴滑舌”,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展昭坐到她对面,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上:“现在不生气了吧?”

                彩云摇摇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你。”
                “你没说错,当年的事我处理的确实不够周到。”展昭站起身,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在问清情况后单独去取回被骗的财物,然后暗中交给他妻子,至于他妻子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原谅他,她有权自己选择。”
                彩云怔怔地看着展昭,她以为展昭进来后会跟她讲道理,可他一句大道理都没说;她以为展昭说当年做不够好是为了哄她高兴,没想到他是真的反思过自己的不足。彩云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好,看上了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她站起身,给了展昭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认真作检讨的展昭被这一下给抱懵了,天知道他很多次都想这样抱抱彩云,却每次都会发生些状况出现导致落空,这一次是终于可以如愿了?可当他哆哆嗦嗦抬起手臂准备抱回去时,彩云就已经松开了。
                “不是说去看升帆吗?赶紧走呀!”
                展昭认命地放下胳膊,跟了上去。

                龙神号的甲板上,已经站了许多乘客。按说升船帆本来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这么大这么多的帆可是不多见。包括彩云在内的很多人以前见过最大的船就是三桅船,甚至有人连三桅船都没看到过,自然要在这时候看足日后的吹牛资本。
                一队精壮的船工喊着号子转动绞盘,众人看着船帆被徐徐升起,又看着它在老船工的指挥下左右调整,直到船帆鼓起。龙神号本就是顺流而下,现在顺风起帆,正是取顺风顺水。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船真的快多了”,接着便是附和声四起,许多人还跑到栏杆旁去看船身快速前进溅起的水花。
                “爹——”一道凄厉的呼喊打破这祥和欢乐的气氛,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不得了啦,有小孩掉下河了!”
                展昭和彩云抬头,飞速跑到发出声音的甲板另一侧,却发现落水的孩子是那个与他们有着数面之缘的珍珍。急疯了的珍珍珍爹拼命喊着“停船!停船!”,可这怎么可能,只能先转帆降速。彩云用脚尖勾起一根缆绳,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彩云——”惊呼的人换成了展昭,他本想一起跳下去,但看到那根缆绳后只能停下。入水后的彩云很快靠近了珍珍,展昭趴在栏杆上大声提醒“从她的身后过去”。待彩云终于抓到珍珍后,迅速用手里的缆绳将她和自己缠到一起,船上的展昭则迅速将缆绳往回拉,旁边一些人还主动过来一起拉。彩云一手抱着一珍珍一手握着缆绳,脚下踩水,很快就到了船舷旁,以足抵舷借力飞身而上。
                甲板上,有脑子活络的女客早拿了大髦候在一旁,彩云和珍珍还没站稳就赶忙拥上去将她们裹紧。珍珍爹抱着珍珍要给彩云磕头被拦住,周围人也劝他赶紧带孩子回去换衣服。
                彩云也被展昭带回了房间,几乎是同时,热水就被送来了。

                “展昭,这船——”彩云开口却被展昭用手势制止。
                “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把头发擦干,别的等下再说。”
                彩云在里间换衣服,展昭在外间坐等,同时嘴巴还不闲着:“你今天也太冒失了,船上这么多人,再不济还有我呢,怎么就要你下水救人!”
                “我救人还救错了?”彩云当然知道展昭不是责怪她,只是不适应被他数落。
                “如今虽不是寒冬腊月,可河水还是很凉的,你是女子,身体遇寒,受到的伤害肯定会比男子大。”展昭耐心地说道,“我让厨房熬锅驱寒汤,你喝上几碗;还有……”
                展昭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驱寒措施,彩云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又多了个爹。

                “那些都太麻烦,见效又慢,我还是用内力帮你把寒气驱出来吧。”展昭觉得还是这样更稳妥。
                彩云:你内力深厚你拽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想起了娘亲在世时的情景,那时她经常一边抱怨着爹一边却又笑得一脸幸福,年幼的彩云搞不懂娘为什么会笑着说爹的不是,现在她明白了。


                IP属地:江苏139楼2022-11-2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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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11:5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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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黑手
                  彩云换好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未干,只先拢到一侧方便擦拭。
                  “我来帮你。”展昭伸出手。
                  “那就有劳了。”彩云笑着将头发甩到脑后。
                  擦了几遍,展昭觉得效果不是太好,干脆用上了内力,没多一会儿,不但彩云的头发干了,连擦头发的布巾也干了。彩云见状,不由玩心大起:“要不,你再顺便帮我把头发绾起来?”
                  展昭傻眼,这个他可真不会,不知现学是否还来得及?
                  “我说着玩的。”彩云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梳头,头顶的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垂挂髻,额前垂下两绺头发,显出几分俏皮。展昭在一旁观摩,心中则盘算着在大婚前学会绾发的可能性。
                  放下梳子没多久,展昭要的驱寒汤就送来了,彩云虽然觉得不需要,但还是乖乖喝了两碗,她怕不喝的话又要被唠叨。好在这驱寒汤并不难喝,喝完身上热乎乎的。彩云放下汤碗后擦了擦嘴角,随即靠到那个瓜形大靠枕上。
                  “今天下水时跳得有点猛,我看到船下有些不该有的东西。”彩云在靠枕上压了压,看得展昭直想把靠枕拿走,换成他自己。彩云自是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仍认真地回忆:“我入水时间太短,并没有看得太仔细,但我瞧着像水匪的手段。”
                  连家镖局接的镖五花八门,押镖时走水路自然要防范水匪,故而彩云会知道水匪惯用伎俩再正常不过。但是怎么会有人要打劫龙神号呢?须知龙神号黑白两道都有得势之人,还有船上那些精干的护船卫,据展昭目测,身手可不比开封府四门将低。
                  “彩云,若是有支大商队请了诸多顶尖镖师押镖,可还是有劫匪要去打劫这支商队,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那些劫匪已经饿疯了;或者那些劫匪既确实厉害,且不怕得罪商队东家。”
                  展昭的想法与彩云相同,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幕后之人搞事。彩云以为他要公开身份,谁知他却露出个看上去有些狡猾的笑:“船上不是已经有个官府的人了吗?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人而已。”
                  彩云了然,展昭这是要拿那个假冒他的人顶缸。正好上次刀疤林得知彩云订婚时给了块玉佩作贺礼,凭着那块玉佩可以任意调用十八联省镖局的人手。展昭觉得既然自己假称姓连,那继续借用一下这个名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展昭挂着玉佩去找船长了,这十八联省镖局少东家的名头还算好用。船长听闻船下可能有水匪做手脚很是紧张,忙安排人去检查,展昭在一旁“好心”提醒他,可以找那位“展昭”商量应对之策。
                  面对找上门的船长,那个冒牌货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据实以告:“其实我不是那位南侠展昭,我姓詹名钊,因为仰慕南侠威名才取了个近音的名字。之前是为了尽快解决事件才含糊其辞,借用了南侠名号。”
                  船长好悬才忍住没有开骂:什么借用,你就是招摇撞骗!他甚至觉得所谓詹钊也是假名字!
                  不提船长离去后怎样忙碌安排,这个自称詹钊的男子褪去了方才和煦中带着无奈的笑容,狠狠给了身后侍者一巴掌:“废物!”
                  侍者连忙下跪:“主子息怒。”
                  “让你们打听消息,你们说展昭买了地字号的船票,结果他在天字号;让你们在船上做点小手脚,结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有之前的几次,你说你们干成哪件事了?”
                  侍者也觉得很委屈,早就听说展昭武功盖世不好对付,却极易被迷被下毒,他们以此作了布置。谁知展昭身边突然冒出个女子,手段着实了得,把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根本下不了手。主子叫打听此女来历,只知其出身富商家庭,已与展昭订婚。这次主子亲自出马,满以为至少能搭上话,谁知人家理都不理。
                  “既然已经被发现,这局就没用了,把尾巴收拾干净。”
                  展昭不知道冒牌货已经自曝,还拿他是选择继续硬装还是坦白当题,和彩云猜着玩,权当取乐解闷。
                  “叩叩叩。”外间的门被敲响,展昭过去开门,门外是珍珍一家。
                  “恩人!”珍珍的爹娘对彩云是感激涕零,进门就要行大礼,被展昭彩云眼疾手快给拦住。
                  “当年我像珍珍这么大时,也和弟弟跟着爹娘一起出门,看到珍珍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我救了她是因为我们俩有缘。”彩云拉着珍珍的娘坐下,“所以也不必说什么恩不恩的,缘这东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急不徐的语速,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彩云身上似有一种魔力,珍珍一家很快就对彩云掏心掏肺起来。
                  “大姐姐,”珍珍趴到彩云耳边小声道,“其实爹爹不是没抱住珍珍,是有人撞了爹爹,然后珍珍才掉下河的。”
                  “确实是有人撞了我,随后我胳膊突然一麻,珍珍就从我怀里摔出去了。”珍珍爹在旁边点着头,珍珍落水后,周围不少人指责他没抱好孩子,连他情急之下的辩解都成了推脱之言。他不怕受责难,只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展昭和彩云都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可什么人会如此大费周章对付一个小孩子?
                  “珍珍,你今天怎么想起到三层来的?”彩云想到了一个可能。
                  “豆子跑上来了,我上来找豆子。”
                  “那你上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珍珍摇头,这下连她爹娘都叫她“再仔细想想”,他们也回过味了,这是有人要害他们闺女。珍珍皱着眉又想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了:“我好像看见那个大胖子了!”


                  IP属地:江苏140楼2022-12-02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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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22-12-0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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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暗流
                      珍珍的爹娘生怕女儿认错人,再三确认,可小姑娘反倒愈发肯定起来。
                      “没错,就是那个摔得很响的大胖子。”
                      是严掌柜?登船时他那一摔可谓惊天动地,估计当时甲板上没人不记得他们。展昭记得天字号客房的乘客并没有此人,而地字号虽与天号同层,却并不相通,珍珍到天字号一侧找狗却看到这个人,确实很奇怪。
                      彩云与展昭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又宽慰了珍珍爹娘一番,将一家人送出门。
                      “本来不想搭理他们,偏他们要上赶着找死。”展昭想着,是不是他这几年收敛锋芒导致某些人以为他没了脾气,现在什么人都敢到他面前蹦跶。
                      “连相公,连相公。”有人在门外叫门,听声音像是船上的仆役。
                      “叫你呢。”彩云调皮地撞了撞展昭的肩膀。
                      展昭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假称自己姓连了,之前被白玉堂奚落,现在彩云也要调侃他。
                      门外的人展昭曾见过,是船长身边的亲随,他见到展昭后忙说船长有事相商,请他务必带着夫人走一趟。展昭不明所以,但还是和彩云一起过去了。
                      龙神号船长在二层有一个套间,一半生活起居,一半处理事务。见到展昭和彩云后,他没有先说所为何事,反倒先说了古。原来这船长年轻时也是个走镖的,只是名望人脉都不及当时名头最响的连昆,恰逢大宋造船、水运兴起,于是他便另辟蹊径专接水上的的镖,渐渐干出了名堂;后来又被龙神号的东家看中,重金相邀,现在还成了一船之长。
                      “连总镖头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儿女想必也是不遑多让。”
                      展昭和彩云听了这话,再看看船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这是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只不过聪明地没有点破而已。
                      “刚才我安排了人下水,船下确实被做了手脚,据老船工讲,若是放任不管,待船驶入邗沟有会出事。”邗沟,传说中的翻船“胜地”啊。
                      见船长不再往下说,展昭心知是行船之人在言语上有忌讳,便比了个翻船的动作,见船长点头,他的心也沉了下去。原本他以为只是水匪为了打劫做的手脚,谁料对方这么狠,而能做出这种事的可不会是普通劫匪。展昭觉得自己似乎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此时他竟有些想念远在京城的柯朝了,那家伙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出一堆损招,啊不对,妙招。
                      彩云静坐在一旁,她可不信船长这个老江湖面对危险会没有应对之策,他找展昭来不过是一为求心安,二是要个态度——等等,态度,这么说来那个人……
                      眼见彩云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船长识趣地端茶送客。待回到天字号客房,展昭听了彩云的一通话,顿时如醍醐灌顶。盘算一番后再看彩云,展昭觉得她越来越像她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兄长了。
                      “啊嚏!啊嚏!”开封城内鸿胪寺,正在摸鱼的柯少卿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展昭和彩云已经决定了让那个姓严的再“表演”一下,而且他们也确信此人现在不会再对珍珍下手,现在他们可以先松快松快,最近这些日子可没少费脑子。彩云往窗前的小几上放了些零嘴,又把那两个瓜形大靠枕都搬到了窗前的地毯上,可当她转身再拿了话本过来,却发现靠枕都被展昭给占了,一个放在身后倚着,一个放在手边靠着。
                      “你怎么把两个靠枕都占了!”
                      展昭往边上挪了挪:“分你一半。”彩云吃惊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这还是展昭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的?!
                      “给我。”彩云伸手去拽,没拽动。她起身后退几步,抓起展昭脚腕就拖。
                      地毯上的长绒毛不仅柔软,还十分丝滑,展昭就这么被彩云拖到了一边。呃,这个预想的怎么不一样呢?眼神微暗,展昭在彩云松手后悄悄别了她一下。
                      彩云把展昭拖到一旁,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脸上的笑还没散开就猛地向前栽去。地毯又厚又软,倒是没摔疼,但是这脸朝下的姿势也太难看了!彩云撑起手肘,使劲地往外呼气,刚才脚被别了一下她当然是感觉到的,但是她以为自己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摔在展昭身上,所以才由着自己往前摔,但是现在趴在他旁边是怎么回事?展昭此时想着是不是该从窗子跳出去,怎么又跟预想不一样的呢!


                      “彩云——啊~”展昭短促的惊呼声随即被吞回,他的耳朵被彩云咬了。
                      “喊什么?我又没使劲。”彩云不满地瞪着展昭。
                      展昭作势要捂耳朵的手一僵:你还不如使劲咬一下呢!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那边有人惊怒暴躁。
                      “不是说就做点小手脚吗?怎么会有翻船的危险?”自称詹钊的男子盛怒过后居然出奇地冷静,“看来是有耗子跟到船上来了,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事情再明显不过,他想要算计展昭才让人在船上做手脚,可背后盯着他的人乘机搞了个大的,想要让他葬身鱼腹。没想到展昭的未婚妻下水救人,阴差阳错破了这个局,也间接救了他一命。
                      侍者小心地问:“主子,那后面的计划?”
                      “继续,救我的当然也是那个女人,跟他展昭有什么关系。”
                      侍者讷讷不敢言,主子要坑救命恩人的未婚夫,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IP属地:江苏142楼2022-12-05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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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22-12-0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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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路无尘
                          接下来的几天,龙神号上十分平静,展昭和彩云没再遇上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人往他们跟前凑。两人每天吃吃美食听听曲、翻翻话本喝喝茶,日子很是惬意。
                          “今天船就要转入邗沟了,也不知哪条鱼会先蹦出来。”展昭倚坐在窗前,闲闲地把玩着那只猫首形的香囊。
                          “哪条先蹦出来,你就抓哪条呗。”彩云头也不抬地摆弄着一排小瓶子。
                          展昭无语,这是真把他当猫了?
                          又忙活了一阵,彩云总算抬起了头,然后对着展昭古灵精怪地一笑,展昭觉得要不好,起身想溜,被彩云一把揪了回去……


                          等到全都忙定当,肚子也饿了。一层餐厅,彩云又要了一碗猫耳朵,这几日她每天都会吃一碗这种小吃,展昭也由着她,反正不是吃他的耳朵。吃完饭,展昭和彩云经过点菜窗口前,看到严胖子身边那个小伙计正接过一只超大食盒。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们掌柜的下来吃饭?”
                          “啊?”小伙计似乎很惊讶展昭会主动搭话,之前他家掌柜的可是几次想跟对方搭讪都没成功,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掌柜是今天说有点不舒服,不想出来,说就在房里吃。”
                          “不舒服?晕船了?我跟你去看看吧。”展昭开始信口胡言。
                          小伙计想拒绝,却被展昭夺去了手中的食盒:“你看你这么小的个子,拿这么大的食盒,你们掌柜的也是小气,花几个赏钱让人送过去不就行了。”话说的极亲近,好似前几日对他们避之不及的人不是他。
                          严胖子住在地字七号间,小伙计进了门就喊:“掌柜的,连相公和柳娘子听说你病了,来看你。”
                          展昭和彩云进了门后一个暗暗观察房间,一个看倚在榻上的人。严胖子面有菜色,眼睛半睁半闭:“让二位看笑话了,其实就是这几日吃食上有些放肆,胃肠有些耐不住。”
                          “嗯,在下观严掌柜这几日确实有些胡吃,原本有心提醒一二,但交浅言深才作罢。”展昭继续睁前说瞎说,“在下的岳家精于医药,此番恰好带有调理肠胃的药物。”
                          彩云心领神会,也笑道:“严掌柜放心,我们肯定比船上的大夫收费低。”
                          严胖子的哼哼声立时小了许多,心道“难怪这两人突然跑来,原来是想在我身上赚一笔。”面上却硬挤出一丝笑意:“有劳惦记,严某自己也备着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两位请用茶。”小伙计不是很机灵,但也不算笨,还记得上茶。
                          彩云端起茶杯,揭开盖轻轻嗅了嗅:“好香的茶!这可不像是船上茶,是严掌柜自己带的吧?”
                          “柳娘子好见识!”严胖子坐直了身子。
                          彩云夸了茶,却没有喝,反而往下茶杯开始东拉西扯,俨然一副后世保险业务员的架势。严胖子满脸尬笑,不时冲小伙计使眼色,展昭则端着茶杯,似是在看笑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手里的茶灌进了严胖子嘴里。
                          “你们干什么?掌柜的!掌柜的!”小伙计被惊得大呼小叫。
                          展昭推开严胖子,又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冷冷开口:“别装了。”
                          小伙计一愣:“连相公说什么话,小的怎么听不懂。”
                          展昭嗤笑一声:“谁能想到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无尘公子,居然是个丁点儿武功都不会的人。”
                          彩云愕然,连家弃武从商后久不闻江湖事,那些江湖排名也早已不关心。
                          展昭抄着双臂:“无尘公子路无尘,工于心计、善谋人心,杀人从不见血,旁人每每只以为是意外。”
                          被他盯着的人缩着肩膀:“连相公,您说笑了,小的就是个小伙计,哪能是什么杀手呢?”
                          展昭指了指已被吓晕的严胖子:“这个人不过是你拿来打掩护的,从你们上船那一刻起,他就造事端吸引我的目光,为的就是让我忽视你的存在。”
                          “你们登船时看似刚刚赶来,可他的衣袖上却有未干透的烧鸡卤汁,若真是急着赶路,怎么还会有空吃烧鸡?那些碎片让我以为你们是想碰瓷,可你们只字未提赔偿之事。后来在一层用餐区,你们装作刚吃不久的样子招呼我们,可是我看了一眼,你们居然吃了好几条刀鱼。刀鱼鲜美却多刺,能吃的那么干净说明你们已经吃很长时间了,也就是说你们是在故意等我们。如此,我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你们是想要跟我们套近乎,之前那些碎瓷片也确实是想碰瓷,不过碰的不是银钱,而是我们的好感和信任。”
                          “再后来船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发现有人想要借我的身份,这让我想到也许你们也是一样的目的。尤其是那个小姑娘落水之事,我忽然发现这路数居然很像传说中的无尘公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在无人之处忘了演戏,掌柜的居然对伙计卑躬屈膝,而后那小姑娘恰好出现,所以你要杀人灭口!”

                          “南侠展昭果然厉害。”眼前之人站直身体,张开了原本缩着的肩膀,脸上的神色也随之一变。
                          “你这次又是要杀谁?”
                          “展大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会说的。”
                          “展大侠武功盖世,在下自是不敌,可在下行走江湖总是有些自保手段的,难道展大侠以为没有喝在下泡的茶就无事了?”
                          展昭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路无尘,直看得他的笑脸上有了一丝裂缝。
                          “你,你怎么还能站着?”
                          “白痴。”一直没动静的彩云出了声,“你就没发现,展昭今天说话的声音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吗?”
                          展昭得意地弯起嘴角:哼,敢在我家彩云面前卖弄下毒手段,真是不自量力!


                          IP属地:江苏144楼2022-12-08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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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5楼2022-12-08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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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11:4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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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伪装
                              路无尘面具般的笑容裂开后,很快又重新绽开。他不会武功,擅长的是谋算人心,展昭这样正直无私的人他谋算不了,可同样因为这正直无私,展昭也不能将他怎样。不得不说,路无尘这番心思确实把得准,可他忘了一件事,在面对公众利益时,展昭不会管什么江湖义气,就连律法他也敢逆。
                              “把你那假笑收一收,”彩云鄙夷地看着路无尘,“你是不是觉得展昭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你?”
                              心思被人道破,路无尘不由多看了眼前的女子两眼,他本就疑心展昭能躲过他下的迷药与这个女子有关,没想到她看人也甚是犀利。
                              “你还是省省吧,展昭是公门中人,我可不是。”彩云手指微动,“等船上起了什么乱子,消失个把人也没谁会在意。”
                              路无尘张口欲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他扭头去看展昭,却见对方一手扶额,一手指他,呢喃了一声“你给我下药”,然后就闭着眼瘫坐到到椅子上。路无尘气得心中大骂:你演得还能再假一点吗!
                              “你看你,居然把能救你的人给药翻了,真是害人害己。”彩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与展昭不相上下,她抬起手亮出几根大号银针,“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要是答错一句就扎一根——啊,我是刚学的穴位,还记得不太清楚,万一扎错了给你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伤,你可要多担待。”
                              担待个屁!路无尘要气疯了,他想不通谦谦君子展昭的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号人物,以为是个甜美温婉的小仙女,却原来是个十足的魔女。还你问我答,都出不了声了答什么答!大约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彩云晃着手里的银针,“好心”地告诉他,不用开口说话,点头摇头就行了。
                              在挨了两针后,欲哭无泪的路无尘吐露出了展昭想知道的事。此次他的目标就是那个自称詹钊的公子哥儿,此人来历不明,路无尘也不知道其真实姓名身份,只偶尔听到有人称其“二公子”,家中是某个小地方的地主。登船前他发现对还有另一股势力想对詹钊下手。龙神号船身下的手脚不全是路无尘的手笔,但他确实在其中掺了一脚,而且他也没指望通过这个方法取人性命,因为他知道龙神号船长不是省油的灯。
                              彩云问完了问题,展昭也适时“醒”了过来,路无尘悲愤难抑,刚才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那个小魔女威胁他的时候,展昭的嘴角一个劲儿往上翘。等下了船,他要在江湖上好好宣传一番,南侠展昭跟一个小魔女出双入对!
                              “你的事我不会干预,但是江湖上如果有了什么对展昭不利的传言,我就当是你传出去的。”已经走到门口的彩云突然回过头,“我和展昭可不一样,我不喜欢讲道理,也不讲证据,只要我觉得是你干的,那就是你干的。”
                              哈?这是讹上他了吗?路无尘想着要不干脆先把她算计了,却见展昭也回头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满含警告。路无尘登时泄了气,不由咧开嘴干嚎,他这次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就惹上这两人了呢。



                              回到自己房间,彩云歪到榻上,轻跺着双脚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刚才那个家伙的表情太逗了,我怀疑你再看他一眼,他就要哭出来了。”
                              展昭也坐到了榻上:“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路无尘这个人一向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为人处事还没底线。为害一方的恶霸他杀过,乐善好施的乡绅他也杀过,只要钱给足,他什么人都能下手。”
                              彩云收起笑,点头道:“我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成为排名第一的杀手,肯定不会是等闲之辈,他今天的这些表现只怕是半真半装。”说罢她又话锋一转:
                              “不过刚才装坏人真的好过瘾啊,怪不得总有人想干坏事。”
                              展昭故意板起脸,佯作严肃道:“这想法可要不得,朝廷命官的家眷怎么能想着干坏事。”
                              彩云脸一红:“我现在还不是。”
                              “怎么不是,我们三书六礼都走一半了,”展昭欺上前来,“难道你还想悔婚不成?”
                              彩云眨巴着大眼睛,“我”字含在嘴里半天,也没想出回敬的话,只好强行转移话题:“我给你把鼻子里的药丸取出来。”说罢伸手轻点展昭鼻翼,让他打喷嚏,打出那两颗为了让他抵挡迷烟的小药丸。
                              展昭揉着鼻子:“这个确实挺管用,但是下一次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下一次?”彩云眼波流转,“下次的事当然下次再说喽。”


                              IP属地:江苏147楼2022-12-10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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